“什么一母同胞?我们是一个爹吗?十一个兄妹十一个爹,爹在哪呢?”黑六还没说完,周围人哄堂大笑。金楼国的女奴地位极低,怀孕的女奴一般不杀,但谁是孩子的父亲就很难说了。女奴为了活命,大多数人一生都在不断生育中。不能生育的便没有活着的价值,大多被贵族吃了。
“什么?”黑十环顾四周,青锋王笑得前俯后仰,卫宁大将笑得在擦眼泪,四周的卫兵笑得东倒西歪。所有人都很开心,唯独自己恐惧到了极点。清蒸?火炙?肉糜子?迷途羔羊入了虎口,在虎视眈眈的老虎眼中,自己只是一盘菜。生路无望,难道连死亡都无法选择?黑十这才明白以前那个贫瘠寒冷的草屋是多么温暖,纵然缺吃少穿,却有娘跟九哥的庇护。泪眼模糊中,黑十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慢慢的将长剑架在自己脖子上!
“别,别呀!你这是干什么?人一死肉就散了,小六,快劝劝你妹妹。”卫宁大将急切的上前两步。
“小十,是哥没用,我也没想到这样的结果。你听哥说,咱们不是人啊,是奴隶啊!生下来一切都是贵族的,这是命啊!早死晚死都要死,你现在死是有价值的。家里有了两根小黄鱼,还掉欠债,接下来三五年不愁吃穿了。我们一家蒙青锋王开恩,已经脱了奴籍,都是平民了。你行行好,把剑放下,清蒸也好,火炙也罢,死得可快了,并不痛苦。你相信哥,一点都不疼,真的。哥见过太多被吃的,最多五分钟,真的,最多五分钟......”黑六瘸着左腿,一拐一拐的上前。
“真的五分钟?”黑十缓慢的放下剑,看着身前的卫宁大将。
“是啊,五分钟,真的最多五分钟。乖孩子,来,把剑给我。”卫宁大将又上前两步。
黑十猛的冲上去,披散着头发,怒吼一声,将手里的长剑狠狠刺进卫宁胸口!
“你......你这个贱奴......”卫宁难以置信的看着扎进胸口的长剑,一股热流涌上喉咙,一张口,稀稀拉拉的鲜血掉在剑柄上。眼前一阵模糊,越来越黑,整个人扑通一声倒地,死了!
黑十依旧站着,她脸色惨白,袍子跟双手满是鲜血,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抖着。旁边的卫兵迅速拔出长剑指着黑十,十几柄长剑对着黑十。
“卫宁?大胆黑十,你竟敢以奴弑主?狗胆包天,狗胆包天啊!按金楼国律法,以奴弑主,当诛九族!你杀的卫宁是我的爱将,罪加一等。这两天我会为你发明一个新的刑罚,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来人,把黑十跟黑六先押下去!”青峰王暴怒,一把揪着黑十的长发,狠命一拖。想了想,又扔回地上。
“是!”
......
“黑九在家吗?”一个男人急切的拍门。
“请问您是?”黑九打开家门。
“这是黑六交给你的。”男人低着头将条纸交给黑九,不等被人看清样貌,转身离开。
“这是什么呀?我认的字又不多:小十杀了卫宁,上什么山?求什么教主?救六哥救小十。不好!娘,六哥跟小十有危险了!”黑九认得的字不多,但仅仅认得的几个字已经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了。
“你说什么?小十杀了卫宁大将?这怎么可能?小黄鱼还在,熊皮子还在,小十怎么会杀了卫宁大将呢?这不可能啊?”黑喜子想不通。
“娘,快走吧,六哥送来的条纸错不了。什么原因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杀的是卫宁大将。那可是贵族,诛九族的大罪啊!不要了,这些都不要了,娘,这些陶碗土锅没法带的,这些熊皮也不要了,都不要了,快跑吧,命更重要啊!”黑九手上拖着两张熊皮,将两条小黄鱼放进腰间。转头一看,黑喜子还在收拾锅碗瓢盆。
“什么诛九族?咱家现在是平民了,平民可没有这一条诛九族的律法。你拽我干嘛?咱家就这些家当啊,怎么能不要呢?”被拖着的黑喜子恋恋不舍。
“快走吧。”黑九拖着黑喜子刚出了门,青锋王的骑兵就到了。
“把这烧了,望山城已封,他们应该没跑远,给我挨家挨户搜!”提着长矛的骑兵,径直冲入黑九的家,为首的骑兵用长矛将地上的熊皮挑起来。
“是!”
“小十这是惹了多大的祸啊?小九,我们该去哪啊?”躲在墙角里的黑喜子看着一辈子的栖身之地变成熊熊大火,老泪纵横。穷人乍富不久留,刚欢喜了不到三秒,下一刻便入了地狱。
“娘,六哥让我们上什么山,还有求什么教主。那几个字我不认识,是不是要找个识字的人问问?”黑九挠头。
“你呀?你这个脑袋怎么长的?跟石头一样的,笨得出奇。这是哪?望山府有几座山哪?望山府有什么教?什么教为我们奴隶做主啊?”黑喜子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一下黑九的脑袋。
“哦,我知道了。六哥是让我上凤凰山,找颜教教主颜博望?”
“对啊,颜教尊天地敬鬼神,是平民跟奴隶的庇护之所。我听说教主颜博望是个悲天悯人洞悉古今的高人,识千人之面,懂万人之心。小九,走走,我们赶紧上山,要救小六跟小十我们只能靠这个颜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