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同传闻中的,似乎很不一样呢。”
元瑛面无表情别过脸,冷声:“你究竟是谁?”
裴陵轻笑不答。
“这是报酬,小公主可要,”
他将先前用来威胁的匕首取元瑛的帕子仔细擦拭,确认干净如洗后方亲手塞进她手里,温声耳语。
“——收好了。”
正当时,程修收绳一吁,将车暂且停靠在徽记门口,对车内元瑛道。“小姐稍等片刻,臣…我去去就来。”
裴陵闻言,大胆地伸手覆在她的眼睑之上,拇指微动极轻柔的将血迹揩去,柔声道。
“再会,我的小公主。”
言罢趁着程修短暂离开,快速的下车消失在人流中。
“……”
确认那不速之客离去后,元瑛一瞬间脱力瘫软下来,精致的犀角匕首滚落在白狐软垫上。
她简直欲哭无泪。
谁天猫要和你再会,喵的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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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醉霄楼内热闹极了。
忙活了一整天的绿林好汉们,三五个聚在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端的是江湖人的豪爽利落。长衫的书生们摆摆手,交换几声“愚兄”、“贤弟”,推杯换盏间自然而然流露出对此等粗俗之人的不屑一顾。
小娘子弹着琵琶曲,并几声婉转娇啼。布衣短衫的小二利索的穿梭其间,肩挑四指宽的毛巾,这儿问一声“打尖儿还是住店”,那儿应一声“好嘞马上到”。掌柜的拨着算盘记账簿,直乐得合不拢嘴。
却是此时,变故抖生。华服谢顶的富商酒足饭饱,摇摇晃晃的从二楼往下走。常言道饱暖思□□,这不,这无耻之徒竟盯上了楼道旁弹曲儿的小娘子。
“美人儿,弹琵琶能挣得了几个钱。”醉汉一个踉跄,恰巧跌在那弹琴的小娘子身侧,那人挺着大肚腩嘿嘿一笑,就要攀上女子肩头。“不如跟大爷春风一度,管叫你吃香的喝辣的!”
小娘子自是极度不愿,指尖一个猛顿勾出刺耳的割裂之声,她急得生出眼泪,囫囵道:“奴、奴只弹曲儿,不、不……”
酒楼中吃酒的人像是见惯了这等欺男霸女的腌臜事儿,各人自扫门前雪,甚至于还有个小流氓暧昧的吹了个口哨。掌柜的也未加干涉,仍笑着数他新进的银钱。
“没听见她不愿意吗?”迎门而入的女声,偏就做了这个异类。来人一袭红色罗衫,腰缠杏白软鞭,坠一支宝石匕首,大步走来。行止间未有半点女子娇羞之意,端的是英姿飒爽。
“还不赶紧放开你的咸猪手。”
富商将手探入女子胸前的浑圆,舒服的喟叹一声。少顷败兴皱眉,又道:“小娘皮莫要多管闲事,仔细爷将你也收、收入房中。”
红衣少女冷嗤一声,从腰间抽出缠绕的软鞭,扬手一挥,怒喝道。
“本小姐偏就要管这闲事了!”
九节长鞭打在空气中噼啪作响,可想而知,若真打在人身上,这一条命可不得去了大半。
少女跨步上前,又是一鞭狠狠地劈在富商身侧的空地上,重复道:“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