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君被狠狠的推进了监牢之内,门吱呀被阖上了。
婉君用手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臂,可是,当她看见蜷缩在角落的人时,她怔住了。
“王大嫂?”
王大嫂有些迷蒙的抬眼,看着眼前的人,顿时哭了出来。
婉君忙走过去,抱住她,“你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王大嫂有些激动,连字不成句,道,“官差来家里抓他,说他杀了人。可是我是死都不会相信的,与官差争执时......”
婉君看出来了,王大娘身上的伤,都是被那群可恶的官差打的。
婉君心痛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婉君一面连连说着抱歉,一面更加内疚的自责着。
王大嫂道,“我们都被抓了进来,还不知他们怎么样了!”
婉君微征,“连扬灵,她们都不放过?”
婉君摇着头,难道她真的错了?
紧紧抱着受伤的王大娘,以求她能够在冰冷的监牢中得到一些温暖。但是,冰冷的监牢,暗不见天日,那一丝温暖都只是奢望。
冰冷的声音,“吃饭了!”
那是监牢中固定的模式,婉君却还没有习惯这样的模式。
她强忍着伤痛,去端了饭。她没有想到,有一日,她会沦落到吃牢饭的地步。
冰冷坚硬的米粒,难以下咽。碗中不过几根青菜,婉君搂着王大嫂,对她道,“我喂你吃些吧!”
王大嫂嚼了一口难以下咽的饭,便摇摇头,“我吃不下。”
婉君的眼中噙着泪,安慰道,“你的身子受了伤,若是不多吃些,肯定会垮的。”
王大嫂摇摇头,这冰冷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
婉君强忍着泪水,想要尝试着吃两口,但是她也是吃不下。
于是,便靠在墙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直到她醒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只觉得身边的人在轻声的哼着。婉君才发现,王大嫂面色发白,有些虚弱,用手一探,才发现她的额头滚烫的。
婉君有些手足无措,看着她瑟瑟发抖,嘴唇发白的样子,她忙跑到监牢边,冲着外面喊道,“快,快来人啊!”
这一声呼喊,竟然还有回音。空旷寂寥的声音,还有冷漠,深深的烙印在婉君的心中,经年挥之不去。
或许是因为长久的叫喊声,吵到了值班的人的休息,于是他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冲着婉君道,“嚷嚷什么?”
婉君忙道,“她,她病了!快点帮她找大夫!”
狱卒看了一眼里面看不清楚脸的人,道,“这不是还喘着气呢吗?还不死,嚷嚷什么!”说完,他便转身,想要离开。婉君忙又呼喊道,可是狱卒转过身,凶吼道,“你再叫,我就把她拖出去埋了!省的你那么费心!”婉君听到眼前的人,竟然说出如此丧心病狂的话,说完,便当做没有什么事情离开了。
婉君无奈,只得走到王大嫂的身边,努力的喊着她,想让她能够清醒过来。可是,没有办法,她始终叫不醒她。
日子一天天过着,每日送来的饭和水,婉君只能帮助王大嫂喝些水。但是,王大嫂的意识始终是迷迷糊糊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捱,不仅王大嫂的身子已经不堪重负,还有婉君,她不仅要经受身体上的折磨,还有精神上的。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接近死亡。而且,是亲眼见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不断流失着体力,精力,直到最后生命枯竭,走向死亡。
唯一她觉得庆幸的是,她没有再一次亲眼见证王大嫂的死亡。
因为,当她感觉到,王大嫂似乎撑不下去时,她鼓起勇气又叫来了狱卒。狱卒看了看已经油尽灯枯的人,于是命人将她抬了出去。
那时,婉君以为,他们是带王大嫂出去看病了。可是,她不知道,他们只是将其拖出去,与她隔离开来。
婉君望着冰冷的食物,或许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冰冷坚硬的食物,所以她强忍着作呕的心情,一口一口吃着完全与味觉无关的食物。
直到,她听见狱卒偶然的聊天,她才知道......
“前些日子进来的一家三口,还真是可怜。”
“谁说不是呢!要怪就怪那个女的不知趣,谁让他得罪了兵部尚书的远亲。”男子直接叹息,“那个女的死的也是无辜啊!她家男的也不行了啊!”
“哎,可怜了!”
婉君听后,心咯噔一下,王大哥?他们说的已经不行的人,是王大哥吗?
疯了一样的丢下手中的碗筷跑到监牢边,喊着,“来人来人!”
狱卒听到熟悉的叫喊声,老远就吼了一声,“住嘴,别叫了!”
可是婉君就像没有听到一般,还是大声的呼喊着。
终于,有人走近了。婉君不顾一切的拉着他的衣领,像是中了毒一般,紧紧的扯着他的衣领,道,“王大哥怎么了?你们刚刚说他怎么了?”
男子见婉君的样子有些吓人,又怕自己受到伤害,忙道,“他,他得了疫病。”
“什么?”
“鼠疫。”男子有些勉强的说道,顿时,婉君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松开了眼前的人。失去了桎梏的人,顿时回了精神,怒骂道,“你个贱人,竟然敢抓着我的衣服,看来,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是不会学乖!”
婉君失神的跌落在地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么大的错误。
直到不久之后,牢门上的铁索被重重的打开,婉君看见那个日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