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聪明过人,自以为懂得很多,自以为无所不知……
上官长风冷静的说道,“父亲乃是文官,可是令我钦佩的不仅是他的才华还有他遗世独立的个性。父亲说过,他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策马扬鞭,空寂的山谷中为心爱的人创下佳篇。娇娇月光下,一匹骏马,执一人之手直至终老。你以为我所指其人是指我心中的爱人,其实不然,如玉之人乃是指我的父亲。因为父亲一生只娶了我母亲一人为妻,此情此心才是我心中的如玉之人!”
婉君听此,心中不免为这个专情不移的人所感动,这也是为什么从进入上官府开始,就觉得这座府邸的主人与寻常达官显贵不同的地方了吧!
“是我错了!”
“少爷,你为什么要骗婉君小姐呢?”景泰不解问道。
上官长风没有想到婉君竟会如此说,本以为她会回嘴,竟然就这样容易的说出了我错了这句话?是他错看了她,还是……
看着那个若有所思,不像主人告辞便缓缓离开的身影,上官长风心想,难道她真的被自己所说的这个故事感动了?可是那样失落的背影,竟然会有让他觉得有些想要安慰她的冲动。
骗?不算骗……父亲是只娶了母亲一人,自己也仰慕父亲的才华性情。只是这首诗,确实也是为心中所爱之人所写……上官长风恼的不是婉君轻易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而是她直白的在他面前指出他心中所想。
——公子这般,恐怕不能博得心中所想之人的欢心!
正是因为不能得,才显得那么痛……
婉君不知自己何时走出了上官长风的书房,脑海中却一直盘旋着同样的话。
——知不知道因为你的无知害死了一个人?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自以为是?
刚刚上官长风的一席话重重的压在了婉君的心头,独自倚着亭榭中的栏杆,望着一池春水,心中不免感慨万千。
“小姐叫奴婢好找,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青儿匆匆跑过来,递上一把蒲扇,“这天气渐渐!”
青儿第一次看见这般若有所思的小姐,目不转睛的望着池水,灵魂像是去了九天之外……青儿不懂婉君此时在想什么,只当小姐又想家人了。
独自对窗望月,不知此时心中所想之人在那里,是否对着同一轮皎月。
“老爷,夜深了,更深露重,还是要多穿些衣服。”上官仪的夫人走到他身边,为他披上了一袭黑色披肩。
“夫人,你还是早些歇息吧!”上官仪关切的说道,“我还有公事需要处理,你不必陪我了!”
“我给你炖了一种冰糖枇杷叶,早些见你有些咳嗽,你趁热喝了吧!”
“多谢夫人,我知道了,你便回屋去吧!”上官仪握着夫人的手道,夫人微微一笑,“我刚刚去探望了婉君姑娘,她很好,您不用担心。时候不早了,等忙完公务,您也早些歇息吧!”
上官夫人说完便缓缓退出了书房,望着那抹背影,“我上官游韶何德何能得夫人如此厚待,纵使在外人眼中我们相敬如宾这么多年,可我,”上官仪不禁走到书桌边打开了那盅冰糖枇杷叶,细细品来,感觉不出苦涩,略有一丝清甜。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或许我能给你的也就只有我的身躯和一点微不足道的关怀,而我的心始终只属于那个永远得不到的人。
坐在书桌前良久,思来想去,眼睛盯上了墙壁上那幅图画。略一狠心,走到壁前摘下了那幅心爱之作,“罢了罢了,就便宜那个老狐狸吧!”
……
第二天,下了早朝,上官仪追上了前面的人,“无忌兄,刚刚早朝与你一番争论令我有些口干舌燥,不知可否上门讨杯茶喝?”
长孙无忌甚感意外,眼珠一转,显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你上官仪何时需要来我府上讨茶呵?今天这是刮得什么风,竟吹动你这尊大佛亲临寒舍?”
上官仪也不恼怒,只是笑笑,“你这老狐狸,一杯茶而已,倒是给与不给?”
二人会心一笑……
长孙府中,屏退了左右,长孙无忌端起眼前的雨前龙井喝了一口,“你有何事,说吧!”长孙无忌好不拐弯抹角的说道,“要是单纯喝茶,你能带那么大份礼来?”长孙无忌指着上官仪手边包装的甚为精致的盒子说道。
上官仪一笑,“明人面前不说暗化,我确实有事拜托你!”
“想你上官仪何许人也?能拜托到我的事情,肯定绝非易事。不过我要一口回绝,倒显得我不近人情。”长孙无忌还未说完,便惊得张大了嘴巴,“你,你,你,你!”
长孙无忌惊讶是因为,上官仪打开手边的盒子,展开了其中的卷画。
长孙无忌险些失手打翻了手里的茶具,“你竟然连这洛神赋图也拿来了?”
要知道,这长孙无忌喜欢诗书画作,他与上官仪可是相交多年。就凭他们的关系,他与上官仪相求多年想让他将这洛神赋图转让与他。上官仪死活不肯。如今竟然亲自将它送了过来……
长孙无忌欣喜的望着眼前只展开一部分的图画,可是很快便被清醒的意识拉回了现实。想他上官仪是什么人,这事儿不用想也知道难,难,难!
“你且说吧,究竟所求何事?”长孙无忌一本正经的坐了下来,眼睛却时不时的望向上官仪手中的画。
“此届秀女中,一有个叫唐婉君的秀女。我希望您能够请皇后娘娘帮忙,让她避过殿选,”上官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