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钥匙的阿姈直接朝着花街赶了过去,花街,顾名思义,温柔乡女人香,萧霖祺就在里面。
按照萧霖祺一贯的做法,钥匙定然不止一把,还有一把必然要放在他自己身上才肯放心。
夜晚的花街,华灯初上,灯影重重如笔墨下蜿蜒的山间溪流潺潺蔓延开去,照亮了大街小巷,人群熙熙攘攘喧闹不已。沿路摆摊叫卖的脂粉香气甚是浓烈,呼吸之间都是一股子甜到发腻的脂粉香气。
小摊小贩们相互吆喝着,卖的都是些帕子香囊脂粉,虽是女儿家的小物,看起来确也是精致小巧。虽比不得皇城里御用的巧匠,但每件物什确实也别具匠心。
三三两两的人相互依偎着从街上走过,若是阿姈独自一个姑娘家若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种地方倒显得有几分打眼。
阿姈事先换好了一套男装,乌发束起,略显俊秀,行走在街上倒是招来不少姑娘的秋波。
一路上,阿姈见着不少女子身着小袄罗裙,身旁也有三两婢女侍奉着在街上摊肆前随意挑选着。南国边疆虽不如皇城礼教氛围浓厚,但边城城主励精图治将这里的治安管理得颇有条理,所以夜里见闺阁女子出门游玩也不在少数。
前方便是阆香阁,据阿呆的情报说今晚萧霖祺就在这里。
谢姈走到阆香阁门口时,几个正在招客的姑娘正风情万种地甩着手里的帕子。她一侧身,往侧门的巷子里悄悄地走了进去。
一个破旧的木门,阿姈敲了三下门作为暗号。
夜色寂静,四下无人。
"吱呀——"一声,门开了,露出阿呆一张小心谨慎的脸。
阿呆急匆匆地打开门领着阿姈就从后面的一个老旧的楼梯往楼上的雅阁走去。
一路上,除了能听到远处隐隐传来的丝竹声,四周几乎都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萧公子将随从都安排在了楼下,我就去替他们端了酒来,恰好给了我在酒水里下药的机会,我在门口给你把风,你尽量快些。"阿呆在阿姈身旁低声轻语道。
阿姈注意地听着点点头,转眼间便走到了一间厢房处,阿姈悄悄推门而入。
粉色的幔帐层层叠叠地铺开来落在地上,上面用银线绣了几朵并蒂莲交缠开放,在烛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轻撩起幔帐,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台古朴的焦尾古筝,一名女子衣着华丽,身子软软地扶倒在了古筝上,露出半张脸,细细一瞧,与阿姈有些相似眉眼。
萧霖祺亦倚靠着美人塌,双目紧闭,密长的睫毛投射下一小片阴影。睡颜似乎并不□□稳。
阿姈也顾不上许多赶时间要紧,直接朝着榻上的萧霖祺走了过去。
阿姈凑上前,仔细看了看萧霖祺的衣襟,严严实实的,要就干脆直接把他衣服给扒了?想了想还是将他的衣襟稍稍拉开些,露出一大片蜜色的肌肤。
虽然从小青梅竹马,但到底碍于男女之防,她也是第一次扒人衣服,难免有种色字当头一把刀的局促感。
阿姈咽了咽口水,欲继续将手伸进衣襟内。
刚触碰到衣襟,手腕在半路上被另外一只手轻巧地握住,阿姈心下一惊,抬头看时,恰望进萧霖祺那双漆黑的眼眸,仿佛黑夜下的咆哮着汹涌翻滚的巨大黑色浪潮,能掀起百丈高的巨浪随时将她席卷淹没,拖入深渊。
"你来了。"他微微一笑,一丝讶异也无,仿佛像是等待了许久未见的恋人般,漆黑色眼眸深处竟泛着点点希翼的星光。
手碗还被握在他手里的阿姈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卖了。
"为什么不说话?"萧霖祺目光牢牢锁定着阿姈的脸,黑色的瞳孔里盛下满满的都是她。
"能说什么?好久不见还是要杀要剐你随意?"阿姈自嘲地道。
"你觉得我会杀了你吗?"萧霖祺神色微冷,忽地手微用力地抓紧了她的手腕。
"不然留下来做个玩物?跟她一样?"阿姈眼眸一抬,冷冷地看着伏在琴上的女子,"别在那里装睡看戏了。"
伏琴的女子见装睡不成,便悠悠然从琴上起身,坐直了身子,露出一张与阿姈有五六分相似的脸,只不过眉眼间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媚色。
长得跟她差不多是要闹哪样?阿姈眼光偏冷地盯着女子。
那女子倒是不慌不忙地端起身子,手指轻抚琴丝,流淌出几个音节,声音柔弱如水,"公子可还要听一曲高山流水?"
听你大爷的高山流水,阿姈只差没上去掀翻她的琴了,赶情别人在这吵架你还来插一脚,带琴声伴奏的?
"好。"萧霖祺居然还应了下来。
"那月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女子嫣然一笑,微微一低头,外罩的镂花轻纱微垂,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截皓白的脖颈,雪白的肌肤仿佛能掐得出水般嫩如豆腐。
萧霖祺的手依旧抓着阿姈的手腕,轻轻一拉,阿姈猝不及防间便直接跌入了萧霖祺怀里。
琴声微微一颤,又瞬间恢复如潺潺流水。
"听琴。"萧霖祺满意地看着阿姈脸上尴尬的红晕。
听你个鬼,阿姈内心怒啐一口,挣扎着后退了一步,勉强将距离拉开几分,被抓着的手腕就当不是她自己的了……
"坐。"萧霖祺将软榻让了一半给她,阿姈无可奈何地就这么坐了下来,全然已经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情况之下……
室内静静地回荡着流淌的琴音,伴随着鎏金香炉内散发出的醉人薰香,宽大华丽的粉色锦幔纱帐随风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