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又出发,向导荼马儿道:“过了这里,再走一日,是第二个野人区,比丁家庄至茶园中间的地方,更多野人,也更高大,多是成群的。以前每次采茶,总有数人死亡或是失踪,听说有一年被抢了一个茶姑,几月后她挺个大肚子逃出来,自觉无脸,跳丹涪水了。”众人心惊,尤其是两个女子,小心翼翼在林中穿行。
天骥、丁衍俩师兄弟,手执利剑在前,武士五人随后,力夫、两少女在中,荼十九和另一人为护花使者,寸步不离;荼四、荼七押后,一人接一人,在山路中慢慢前行。
天空中时有飞鸟,丁衍对天骥道:“师兄,好久没比箭了,今日比一比如何?”
天骥笑道:“又有绝活了?”
丁衍道:“比了才知!”
天骥道:“这路太难走,两个妹妹也走乏了,暂歇也好。”
队伍停下来,正好天空有鸟儿在飞,天骥拈弓搭箭,一箭射去,两只鸟儿中箭,众人喝彩!
向导馬儿叫道:“一箭二鸟,确是高手!”
丁衍道:“这有何难,看准两鸟的距离、方向,准时放出,便能射中。”
荼七看了他一眼,道:“牛皮不是吹的,山高不是堆的,你试试!”
丁衍拈弓在手,却是鸟儿刚才受了惊吓,不再到这片林子上空来找死。等了一时,鸟毛无有一根。
天骥笑道:“鸟儿也怕师弟难堪。此处不可久停,且先走!”
丁衍只得收了弓箭,道:“本打算一箭三鸟。”
走了数里,却见前方林中飞沙走石,飞鸟乱窜,鬼哭狼嚎,众人大惊。
天骥示意众人不动,自与丁衍和向导馬儿过去查探,走不远,放眼一望,前方有一块矮树野草地,二三十只野狼围住几个人,正在撕打。眼见倒下两人,野狼倒下数只。天骥回头招呼众人过来。
向导马儿道:“这是狼与野人大战,坐山观斗,不可惊动。”众人偷看多时,见野人人少,渐渐不能抵挡。
天骥突然道:“我们去帮野人!”
此话一出,大出众人意外,皆言不可,荼四道:“十一,对野人不可讲义气,不可冲动!”
天骥道:“路见不平,拔剑相助!我平生最恨胀以多欺少的事。”
荼四笑道:“以少欺多是狼的本性,何必较真,并且小的对大的,也只好如此。”
天骥道:“简直跟楚国人一个德性,仗势人多!就是野兽,也极可恶!当年,我曾杀过一个掉入陷阱里的野人,师父一说起就要骂我,今日正好救一个野人,了了心中之债。”众人力劝。
天骥变色道:“不愿听我令吗?”
众勇士道:“全听十一哥之令!”
天骥道:“这就好!留下四人保护两个妹妹,其余人同我上去!十九,你们千万小心!”
分拨妥当,抽剑出鞘,大喝一声,十多名武士排山倒海一般,狂吼着冲过去。群狼见来势汹涌,纷纷远遁。天骥冲到跟前,只见五个野人已经毙命,三只大山羊被四分五裂,道:“原来是在争野羊。”
荼七突然惊道:“还有一个野人活起的!”
众人提剑过去,看那野人,身材不高,属于小野人种群,全身毛发,头颅突出,满身是血。
见众人提剑过来,那野人面有惧色,退到一颗银杉树旁。
天骥慢慢上前,把剑刃插在地上,双手示意野人不要害怕。众人不知他的意图,不敢乱动。
天骥道:“把水拿来!”
向导马儿递上水袋,天骥给野人喝下,又让人拿来金疮药,为野人缚上。野人面露感激之色。
看此地不宜久留,荼天骥令快速撤退,以免野狼重聚,又示意野人快快离开。野人一拐一拐进了丛林。众人趁机割了些狼肉、山羊肉装入行装。
又行一程,安营下寨。
当天半夜,两只猎犬突然狂叫,众人快步冲出帐蓬,放哨的人失声大叫:“被野胡子包围了!”众人大惊失色,全副披挂集结。
查看四周,空无一活物,猎犬狂叫不止,却又不敢出击。天骥命列成阵式,四周多加篝火,以防袭击。候至半夜,不敢回帐。
突然,丛林中发出几声吼叫,穿透夜空,令人毛骨耸然,原来是野人在叫。如此僵持一夜,直到天明,还好无事发生。
天骥道:“此处也不安稳,大家迅速离开!”急收拾行装出发。
脱了险境,松一口气。前路上,树木越来越大,多是几人才可环抱,道路也越来越野蛮,行进速度十分缓慢,但再没碰到大的麻烦。
此后两个晚上,帐蓬外面都会有被射杀的鸟类、兽类等野物,可是放哨的人从未见过是如何送来的,众人猜想是野人所为。
第三日晚上,在野鸡、兔儿旁边,还有一支白竹制的弓和一支箭,那箭头居然还是金鈚(青铜),弓上刻有粗犷的圆圈图案。
天骥取来一看,笑道:“是给我送来的。箭头的金锴肯定是杀了进山的人抢的。”把弓系于腰间,箭放入囊中。
继续前行。晴空万里,空中一只雄鹰总在头顶盘旋,时而乱鸣。丁衍好卖弄家传箭术,道:“看我把这鹰射将下来!”众人未及说话,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箭划向天空。
那鹰听到声响,轻松一个翻身,竞将这支快箭躲了过去。众人笑。丁衍再射一箭,仍未能中,大怒,折断弓身,丢于地上。众人哄笑。
那鹰却不懂事,仍在头顶上盘旋。丁衍对天骥道:“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