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木樟想了想,道:“这样,我先去探上一探。”
兰回道:“问题是,打探了,有伏兵,又怎么办?”
“最好是借夜色行事。”木莽子道。
兰回道:“勉强算有一点道理。不过,兵法上讲虚虚实实,天气炎热,人多困倦。我料,不少武士在丛林间偷懒睡觉,或许是个更好的机会。”
木樟道:“死马还能当活马医呢。先由我一个人去取水,或者偷水,等我回来,再去一人;若我一个时辰还不能回来,说明被捉了,则此处不可久留,你们立即离开,且不要原路返回,以免被跟踪。”
兰回对木樟在丛林中生存的本事,已经领教,道:“只好如此。”
木樟对同来的猎户交待了返回的一条新路途,肩上挂了一只修补好的猪尿包水囊,别了几人,向山坡下去。
“樟兄,等一等!”
木樟走出五十余步,听到后面有人叫,回头一看,是木莽子提了一只水囊,追了上来。
“你来干什么?”
“我一起去!”
“不行,人多反而不美。”
木莽子道:“那好。”
接着,木莽子对木樟说了几句话,木樟笑着点了点头。
木樟去后,木莽子慢吞吞回头上坡走,边走边想:那钻破水囊的虫,到底是什么虫,如此可恶,偷走了水,却一点痕迹也不留下。
木莽子回到虎贲兰回身边,不眨眼盯着龙塘口。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几人脸上的汗水开始再一次出来。
约莫过了近一个时辰,有人轻轻叫了一声:
“木樟到龙塘口了!”
几人打起精神,只见有一个人果然到了龙塘口,但看不清是否是木樟。
不多时,那人离开龙塘,消失在暗暗祈祷的几个人的视线中。
一武士喜道:“看来,我们多虑了,估计是木樟取到水了。”
兰回道:“你不说话要死!快撤!”
一猎户道:“不等木樟了?”
“他,回不来了!”木莽子道。
“为什么?”那猎户道。
兰回道:“这一次,木莽子说得对!你们想想,木樟去了多时,若是顺利,早该到了龙塘口;若是不顺,他不会出现在龙塘口。直到这时,他才出现,必然有鬼!前来取水,本就是勉为其难,如今水没取到,反失一人,不能再有闪失!”
果如兰回所料,木樟神不知鬼不觉摸近龙塘,发现除了丛林中有动物,大约是大胆去龙塘中喝足了水、而又没有被射中的,果然还有一队伏兵,分散在四周的树丛中,看不到有多少人,估计不少于五六十人,有的在睡觉,有的在赌博,有的在小声吹牛皮,有的则盯着龙塘。
木樟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伏兵中,既有枳都武士,也有虎安山的武士,但没有发现认识的万风寨的人,或许是他们在看不到的树丛中。
木樟想,要想去四周伏兵的龙塘中取水,比登天还难,与入地无异,只有去偷伏兵的水囊——这是他来之前就想好了的。
木樟借密林掩护,潜到一小队武士的身后。
这队武士有五六个人,看制服,是枳都来的,躲在北面的树荫之下,全都躺在落叶上,多半是在睡觉、混时间。
令木樟意外且惊喜的是,居然没有放哨的。
木樟早就看到,在他们的身后,随意摆放有三个水囊,看样子装满了水,鼓鼓的。
现在,水比金贵,虽然那三囊水,不能彻底解决问题,总被比没有要好,且先弄到手里再说,木樟心中暗喜。
又观察了一会儿,木樟确定这几人偷懒,躲在这里睡觉,轻手轻脚向他们身后爬过去。
“轰!”
突然一声响,木樟感觉自己踩了个空,整个身体落到一个陷阱里。
“哈哈哈!掉进去了!”
原来,经验丰富的虎安山舟师主将朴延沧意料,不管兰勋强调得有多么严格,随时间一长,武士们一定懈怠,最容易被偷袭,因此亲自到这里来,察看了地形,在关键地方布置了陷阱。
按朴延沧的想法,陷阱的作用有两个:一是防止强盗来偷袭取水;二是防止来喝水的食肉动物同时偷袭人肉。
朴延沧还到其他三处水源处,按照地形、条件不同,分别布置了不同类型的埋伏和陷阱。
木樟听到外面有人喜叫,知道自己上当了。
听到有人叫喊,半睡半醒的几人立即起身,围住陷阱。
木樟担心这几人放箭,叫道:“你们干的好事!”
听见是人话,外面问道:“你是什么人?”
“你们是什么人?”木樟故意反问。
“枳都山师!”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快放我出来,我是洞庭庄的猎户!”
“哈哈哈,猎户?猎户怎么会成了猎物?”
外面几人商量,先不提“猎物”出来,以防有假,急忙去向这里的头目报告。
守在龙塘的,约七八十人,枳都山师、虎安山大部族的武士,各约一半。
不多时,两部分武士的头目都到了。
枳都军队在这里领头的,是一名扶姓百夫长,看了情况,道:“里面的人,最好老实点!我问你话,你须一一作答。若我满意了,放你出来;不满意,这坑就是你的活人墓了!”
“快渴死了,先给口水喝!”木樟求道。
那百夫长道:“你先说实话!否则,渴死也不得一滴水渴!”
百夫长开始发问,木樟假意委屈,仍一一作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