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孩儿在树丛、花草的小径上转过几个小弯,边看花花草草,边说话,不觉得到了一个突出的小尖角地势,上面有一个木栏竿的小台阶,如一只独角伸向岩石的边上,最远处仅能容下一个大人,称为“望江台”,正可看到江边舟师的基地,下面集中有许多战舟,自然也是楚国人来了才促的进步。
洪都山上有数处这样的观景台,可观枳都城,但唯有此处可看到舟师营的一角。
两女孩上了台阶,身挨身看下边的舟儿,打算在此等人。
不到小半个时辰,跑来了三个小子,大的约十三四岁,一个高高的少年;中大的十二三岁;小的八九岁。他们一路闲逛到此。
中大的孩子先叫道:“两个女的!快滚开!占了我们的地盘!”巴国男孩有战斗情结,能到洪都山上来的,都是贵族孩儿,喜欢到这处台阶来远观舟师,运气好还能看到训练。
两个女孩儿本来看得差不多了,兴趣也不是很大,气不涨人话涨人,桂花回头喝道:“喊谁滚开!枳都山是你家的?我们偏要看,还要看多时!”桂花这话说得高明,除了巴氏宗族,谁敢说这山是自家的?就是稍大的孩子也明白这个道理。
叫喊的孩子答不上来,气急败坏道:“兄弟们!把她们轰走!”上前就要拖走,两女孩儿都有性格,见来硬的,反而坚决不让,地盘之争瞬间转化为意气之争。
年龄最大的少年站在原地未动,冷眼旁观,中大的男孩上前来拖挂花,最小的男孩拖梦语,生拉活扯拉了出来,占了那处地方。
梦语对舟师营并无多少兴趣,在她看来被抢走的不是地盘,而是与生俱来的除了母亲无人胆敢挑战的优越感,十分委屈,眼泪下来。
两女孩儿跑回到梦龙、云彤处。
二男孩仍在观察,两只山羊打打停停。
两男孩听有嘘嘘哭声,转过头来,见梦语眼中含泪,左手握住右手,梦龙急问道:“怎么了?摔了?”
桂花道:“他们抢我们的地盘。”
梦龙拉过妹妹的手,只见从手臂到手掌、手指,一片菲红,还有勒痕,桂花也差不多。
云彤道:“抢地盘!跟楚国人一样可恶!强盗在哪里?”
梦语道:“就在观景台。”
云彤道:“走,去找他算账!”
梦语急急切切带路,生怕恶人溜了,云彤、梦龙跟上,桂花最后。
沿途追去,到了观景台,三男孩儿看得正起劲,云彤指道:“是不是那几个人?”
梦语道:“不是他们,还是谁!”
还有二十余步,云彤叫道:“谁抢了我们的地盘?还不快快滚开!”
观景台上的三男孩听见叫声,回过头来。云彤一看,原来都熟识,且不仅是熟悉,最大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樊进,中大的是故将军郑瑜的儿子郑志戎,多称郑戎,最小的是桂花的弟弟鄂越。
看云彤、梦龙表情,料来者不善,郑戎轻蔑道:“眼睛瞎了?没看见我们先来!”
云彤怒道:“抢了地盘不说,还欺负女人!赶快陪礼!”
郑戎调笑道:“哪一个是你女人?狗咬耗儿!”
云彤嘴硬道:“我数到寅,再不让开,休怪拳头认不到人!”
樊进半讥半笑道:“咸吃者,淡操心!”樊云彤仗势母亲是正妻,樊进仗势得父之宠,向来两不相让,两个异母的兄弟本就有些隔阂,均是细小事情,但在孩子心中是件大事。
云彤见其兄出头,反而更不口软,来了个最后通碟:“你少废话!我最后再问一句:滚不滚!”
樊进怒道:“我本来不想与你计较!你是得意惯了!野种果然撒野!”
听了这话,云彤怒发直立,更不打话,径直飞身过去,一拳向樊进迎面送上,当哥哥的明显没有充分的思想准备,顿时鼻子出血。
见地面太窄,也是怕反扑,云彤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打完一拳,又迅速退到了宽处,脚未站稳,其兄拳头已到。
郑戎见状,也跟出来帮忙,“二打一”蹉起“扁卦”来。如果说巴国历史是一部战争史,那么巴国男孩就是为战争而生的,从小习武。
见势不妙,鄂越闪身躲到姐姐桂花身后。
未等梦龙上前帮忙,樊云彤两拳三脚,对手二人已趴在地上,郑戎的门牙被打得掉起一颗,满口鲜血。云彤还要穷追猛打,梦龙死死拉住。
郑戎吐了一口血水,忍痛翻身一滚,站了起来,正要扑向樊云彤,樊进已起身,也用力一把将郑戎拖住,道:“来日算账!”
樊进稍长,快要成年,觉得与小孩儿们闹下去终究不是太好,母亲知道了又要遭骂,他渐渐开始明白为什么每次与樊云彤发生争执,被骂的总是自己,同时担心继续下去,梦龙再出手相助,更不是对手,强拉郑戎后退。
樊云彤左挣右扎,突然看见鄂越继续躲在其姐身后,奋力挣脱出来,举起拳头上来就要开打,桂花道:“不准打我弟!”云彤攥紧的拳头不情愿放下了。
桂花对鄂越叫:“还不快跑!”
输家狼狈而窜,郑戎边窜边回身大叫道:“红脸,你要不认是野种,就去湖中再干一仗!”
云彤水性不如他,戳到软肋,咬牙切齿,又要追上去,梦龙又一把拉住。
云彤怒叫道:“见你一回不打你两回,我就不是我母生的!”
郑戎回叫道:“是不是母生的,去问你母!有种的,你等到!”
梦龙见惹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