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华用手语道:“哦,那你的医术一定是很高明了,因为那个护士直接带着你过来了。”她知道自己在这家医院的分量,能给自己看病的人一定是医院中的精英。
范耀秋用手语道:“不是吧,我的医术其实不是很好,只是这次碰巧而已。那个护士其实是个老护士了,有她在,你也一定会好的,你一定会早日康复的。”
杜月华用手语道:“那通知你们,说我病重的人是谁啊?我明明没有病重,他居然这样给你们作恶作剧,一定要好好惩治他一下,害得你们白跑一趟。”
范耀秋用手语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是老护士通知我过去的。因为现在医院实在是太忙了。所以就找我来了,既然你现在没事了,那我也该走了。”既然杜月华已经没事了。他真的该走了,因为他觉得现在在医院里呆着也是没什么意思了。
可是杜月华却用手语表示道:“你可以别走吗?我已经好久没有跟人好好说话了,我想跟你说一会儿话。”她觉得这个男人让自己毫无距离感,虽然她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可就是感觉那么熟悉,甚至让她有种亲近感。
范耀秋看着那杜月华有些哀求的眼神,终究还是没有离开。杜月华看着他,对他用手语道:“你让我想起一个人,可惜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她说完这话又望着那窗外。那窗外有几颗柳树,只是到了如今那柳树的叶子已经都落了下来。柳树枯了,就像她的心。还有她想念的人一样。
范耀秋用手语道:“他去哪了?”
杜月华不再看窗外,而是看向了范耀秋,用手语道:“他去了一个我目前不能去的地方,永远无法回来了。我想跟你讲讲我和他的故事,你知道吗?我很想找个人来讲一讲,可是那些人都让我觉得和他们讲都是浪费,唯独你!”
范耀秋看着杜月华用手语道:“我?为什么是我?难道你的身边就没有其他朋友吗?”
杜月华用手语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你让我觉得亲切。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你是聋哑人。你不会对别人说,尤其是认识我的人。”她看着范耀秋,越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让自己感到亲切,尤其是那双眼睛!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
范耀秋用手语道:“有些事情。该忘掉的就忘掉吧!毕竟人要往前看路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为难自己呢?”
杜月华用手语道:“有些东西是无法忘怀的,就像他一样,他始终是我心中的一根刺,已经扎在了我的心中,无法拨出来了。若是轻轻一碰,他就会让我痛。”她说这些话,脑海中的回忆也是在一点点地刺激着自己的精神,终于她落泪了。只是她没有哭。心底的眼泪,在一点点地激荡,最后留在了眼球的表面中。
范耀秋决定先不走了。他觉得自己还有时间,他由站着变成了坐着。他直接坐到了杜月华的病床上,他今天想解开杜月华对自己的心结!他不想自己走了以后,还有人为自己牵肠挂肚,因为自己已经负了一个女人,他不想再负第二个女人。
医院的外面走来了两个人。那两个人是乘坐黄包车来的。能坐上黄包车的人本身也说明了他们的经济,在那个时代的上海。能坐上黄包车的人至少也是中产阶级。而能拥有一辆车的人,那绝对是上海的高产阶级的有钱人家。
那从黄包车下来的两个人,看他们的穿着打扮显然他们不是有钱人,但他们一定是在社会中有些层次的人,而那举手投足之间,更是增添了一些文人气息。其实他们本就是文人,一男一女肩并肩地走着。那两个人,一个是是楼文报社的副主编,他叫周松文;另一个则是粟裕报社的主编,她叫孟彩香,她除了是粟裕报社的主编以外,她还是连载个女子的故事》的作者。粟裕报社的报纸发行量和销售量甚至盖过了楼主报社,那载也是原因之一。
周松文撑着一把伞把孟彩香和自己挡了起来,雨还在下,只是孟彩香没有带伞。她也没想到那路上居然会下雨,天不可测。刮风下雨,电闪雷鸣,有时就是那么突然。
她是专程来医院去看望杜月华的,周松文劝她不要去,可是她偏要过来。就像她在教堂里对王权说的,至少杜月华帮自己照看过范耀秋,至少杜月华也关爱过自己爱的人。如果耀秋知道杜月华受伤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去看望她的。
想到范耀秋,孟彩香心里又有些不舒服。虽然她已经在上海扎稳脚跟,虽然她已经在上海有能力保护自己了,可是那个曾经说要和自己来上海的男人已经不在了。
她转头看向这个给自撑伞的男人,这个男人给她一种安全和踏实的感觉。就像自己第一次来到上海一样,她忽然对周松文说道:“周松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周松文被她忽然这么一问,表情有些懵,他说道:“你...你怎么忽然问我这个问题啊?”
孟彩香说道:“没什么了。”孟彩香一步一步地走着,周松文也是跟着她走着。虽然周松文拿着伞,但是却跟着孟彩香的步伐。此时周松文就像孟彩香的跟班一样,一直走到了那医院的门口。
孟彩香对周松文说道:“松文,你就别过去了,我想单独去看看杜月华”。
周松文说道:“那不好吧!我担心那杜月华...”
孟彩香知道周松文的意思,她笑道:“松文,你是多虑了。她健康的时候,她就没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