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南国皇宫众人未曾走脱一个,俱死在兵刃之下。
待将所掳物品尽数移到宫外,童贯又下令放火烧宫。
随后,熊熊烈火便在南国皇宫之中燃起。
三十六宫与七十二宛,皆作飞灰也。
童贯特意安排将方腊,押到近前观看。
方腊看到如此一般光景,却是毫无表情。
童贯见方腊如此麻木,不禁问着方腊道:“你作何感想?”
方腊仍是面无表情,回应童贯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此乃是天命所归也,我无力改变。”
这一番话,又引得童贯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方腊你这话说的好。本枢密能擒你,也是天意命所归也!”
童贯这番话也没错,他能率军擒获方腊的确是天命所归。
如果没有天意的帮助,结局可能就不一样了。
童贯又转头与众兵将道:“今日正好是腊月三十,我等全军便在这伪国都同新年!”
背后众军听童贯言过年之事,一同欢呼雀跃。
待皇宫焚尽,童贯令出榜安民并将方腊牢牢看押。
又命讯兵前往乌龙岭报之张叔夜会合之事,其实主要为了炫耀自家功绩。
讯兵马不停蹄,很快便到了乌龙岭将此事报知了张叔夜所部。
这童贯攻破清溪城,生擒方腊的消息一下就在乌龙岭上张叔夜所部传开。
可怜张叔夜还在昏睡之中,却不知这样一个霹雳般的消息。
如果这张叔夜此时醒来,定会被气的再晕过去。。。。。。
邓宗弼见消息已然传开,只得先教张伯奋和张仲熊照看张叔夜。
自家则召集众将商议,这也不得不商议之事。
邓宗弼,辛从忠,张应雷,陶震霆,金成英,杨腾蛟汇聚于中军帐内,个个默然不言。
邓宗弼见众将不言,只得先自开言道:“众位将军,就是这样一事。童枢密率部奇兵围了方腊老巢清溪城,已将城池打破。方腊,已经就擒也。”
这番话被邓宗弼说的有气无力,但对于张叔夜所部众将杀伤力却是甚大。
这是一个他们到死,都无法接受的事实。
童贯这个老狗头,居然如此轻易的便将南征之首功给抢到了。
这也意味着,张叔夜他们这次南征几乎就成了徒劳。
甚至可以说,是给童贯作了一套华美的嫁衣。
众将的面色,一时间都甚是难看。
辛从忠道:“真不晓得,这童贯莫非是从天而降?”
张应雷道:“是也,我等昨日才拿下乌龙岭,他今日就破了清溪城。这乌龙岭乃是方腊最后一道屏障,他等是如何跃过的?”
陶震霆道:“想来有奇术,方才有了这般奇兵。”
金成英叹道:“如此这首功,便是他童枢密的了。”
杨腾蛟听到金成英这句,随即暴怒起来大喝道:“我把他个童贯老儿,我等辛苦数月于江南血战。岂能被他轻易抢功,我等何不引军出击清溪城抢回方腊?!”
这杨腾蛟正是心直口快之人,言语毫无遮拦。
但这番话,确实也说出了众将心声。
他们现在真的想这样做,去和童贯好好的大干一场。
但是现实,却绝不允许他们那样做。
这童贯本就与雷部众人向来不睦,这不正好是中其下怀吗?
邓宗弼断喝道:“杨将军休得放肆,我等与童枢密皆是大宋臣子岂可自相残杀?杨将军这般言语,岂不是授人以柄?”
杨腾蛟听邓宗弼之言方才作罢,恨恨的坐下。
邓宗弼又是长叹一声,起身道:“就如此吧,我等也只有吃这哑巴亏了。现在童枢密才是南征的最大功臣,待正午过后我等引兵便往清溪城与之会合吧。”
金成英道:“那石宝一伙贼军还未擒杀,该是如何?”
邓宗弼苦笑道:“方腊这条大鱼都落网了,他等这伙小虾蟹谁还顾得上?”
金成英听邓宗弼此言,也只能叹息一声。
午后,众将在整顿兵马之时张叔夜却悠悠醒转过来。
众将纷纷将其围拢,将童贯破清溪擒方腊之事尽数与之说了。
此时的张叔夜依旧是虚弱无比,背上锤伤还在发痛。
但是这件事,众将又不得不告知张叔夜。
就算张叔夜无法接受,众将也得说。
张叔夜听罢,却表现的很平静。
绝对没有杨腾蛟的那班激烈的反应,或者说表面看不出来。
张叔夜沉吟了许久,才苦笑道:“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此乃天意也。不论谁擒方腊,都是我朝廷荣耀也。”
众将听张叔夜如此说,倒也略略释怀。
其实张叔夜听到这个消息,比其麾下任何一将都要悲痛。
南征辛苦一场,折损数万军士先不提。
这张叔夜此次南征,有一个重要目标。
那就是与梁山私通多年的童贯,这就是重要目标。
本来张叔夜想着凭着这番南征的功绩,向皇帝趁势进言。
就此一举将童贯除掉,将其成为第二个蔡京。
怎奈此时竟被他莫名得了首功,失去功劳不提。
他却还如何能向皇帝言,除童贯之事?
这童贯不寻自家麻烦,便是谢天谢地了。
如此一来,除掉童贯的计划便彻底落空。
想到此处张叔夜心中的痛,比他背上的锤伤更要痛上数倍。
但他也只能是强颜欢笑与众将,他深知如果他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