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老者神情黯然,高大的身躯似乎已经驼了下来,老者思量良久,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戴参将,你就不能放过我们这些可怜人吗,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戴参将冷冷地道“这些话你留着回去和马军门说吧。现在我再问你一句,你们到底回不回去”
老人刚要说话,老人后面的青年站了出来,激愤地开口道“马军门也不能一手遮天吧我们几个乡邻已经背井离乡了,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们啊!难道非要把大家伙逼到绝路上去”
戴参将眼里闪过一道寒光,猛地两腿一夹马腹,马匹一声嘶鸣,载着戴参将奔了出去。
战马奔驰中,一瞬间已经到了流民的人堆,在撞飞老者的同时,戴参将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一把雪亮的长刀,向着青年搂头劈了下去。
青年目瞪口呆,猝不及防之下,整个左臂已经被生生砍了下来,鲜血如喷泉一样射了出来,青年大叫了几声,瞬间昏迷了过去。
再看被马撞飞的老人,早已经是昏厥过去,人事不知,十有八九活不成了。
那戴参将一夹马腹部,王斌心里暗叫了一声“糟糕”,这戴参将沙场宿将,浑身杀气,这些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无奈自己距离太远,一时半会赶不过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戴参将行凶。
戴参将一勒马缰绳,回到了官军人群中,缓缓地拿布条擦干了刀上的血珠,把刀插回刀鞘。戴参将旁边的一个瘦猴军官伸出大拇指,赞道“戴参将果然刀法精湛,兄弟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街上观看的人都惊呆了,大姑娘小媳妇都捂住了嘴,那几个衙役也已经悄悄地躲了起来。
从那群流民里走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扑过来跪在昏迷青年男子的身边,抱着青年男子的身子,不停摇晃着,嘴里哭喊道“二叔,你快起来呀!二叔,你快醒过来呀!”
一个虎背熊腰的壮年军官拍马赶到了小姑娘的身边,用手里的鞭捎挑起了小姑娘的下巴,看了几眼,嘿嘿淫笑道“小蹄子长的还不错,回去献给马军门正好,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其他的军官笑道“不会是你自己用吧!大熊,马军门可不好这口。”
待大熊打马回到了自己这边,戴参将用马鞭一指前面的流民,冷冷地喝道“再不自己绑上,休怪本官刀下无情。”
流民们战战兢兢上前,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率先过去,拿起地上的绳子把自己妻儿老小的双手先帮起来,然后把绳子交给了后面的流民,流民们开始一个接一个地自己人绑起了自己人。
王斌看的目瞪口呆,数百人,就这样一个个的自己把自己捆起来,成了串糖葫芦,汉人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
轮到最后面的一个流民时,那人把绳子一拉,哆哆嗦嗦地来到了军官们面前,颤抖着手,把绳头递向了一众军官们。
大熊趴在马背上,看了前面一眼,用马鞭指了一下,谑笑着道“你怎么不把她和他们一起绑了”
那流民嘴唇哆嗦着道“那…那小姑娘…和…和我们不是一路的,他们…我不敢…”
大熊直起腰来,对戴参将道“大哥,看起来这些泥腿子不怎么上路,你看是不是平了他们”
原来除了这些自愿被绑起来的流民之外,还有六七十个持枪拿棒、虎视眈眈的年轻人站在那里,里面还有几个受伤的年轻汉子。
这些人并没有上来自缚,看起来并不愿意束手就擒,年轻汉子,总是有些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