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清晨,空气新鲜,二人向山寨而去,林中不时传来鸟儿清脆的叫声,阳光透过林梢,照着遍地的绿茵和野花,不时有清泉从山涧流过。
没有污染的山林,实在是上苍的恩赐!王斌想起了王维的名句,不禁朗声道“高兄,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王摩诘真是深得其味啊!”
高元爵也感慨道“天助,可惜不是深夜,不然就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了,再加上鸟鸣春涧,真是让人欲效陶潜,结庐南山啊!”
王斌看了看他,笑道“高兄,你可不能意志消沉啊!你我兄弟都是重任在肩,不把天下的汉人从满清的统治下解救出来,你我都不能退隐山林,望峰息心啊!”
高元爵摇了摇头,感叹道“天助放心,愚兄不会消沉的!愚兄只不过是触景生情,心有所触罢了。”
忽然,两人听到前面溪水边传来一阵嬉笑声,走前一看,原来是两个少年坐在山泉边的石头上,光着脚丫子,把脚伸进水里玩耍。
两个少年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虽然两个少年都穿着汉人男子服饰,但王斌还是一眼看出来年长一点的少年是个女子。
两人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对襟长褂。那个少年鼻梁高,眼窝深,脸型椭圆,身形销瘦,与后世王斌见过的许多中亚人很相似。
那个少女也是深眼窝,高鼻梁,但皮肤十分白皙,乌黑的眉毛,粉红的嘴唇,头上蒙着黑纱,但没有遮住脸,王斌只看了一眼,心中一震,这是一个典型的阿拉伯少女。
不知后世谁说过,“世界上最美丽的容颜就是阿拉伯少女面纱后的容颜,那惊鸿的一瞥,留给世人的只是那一双如海的深邃。”,那是一种纯粹的美,勇敢,坚韧,善良,却没有杂质。
少女和少年看到有人过来,起身穿上鞋子,向王斌二人弯腰施了一礼,匆匆从二人的身边离开。
少女经过王斌身旁时,抬起眼神看了一眼王斌,王斌一霎那觉得时光好像过了千年,少女眼中的一泓浅蓝就像大海一样的深邃,让王斌有些恍惚。只是少女那孩子似的紧抿着的嘴唇显露出了一丝刚强。
看王斌似乎心有所思,高元爵指着两人离开的身影,说道“天助,这两个孩子是跟护送马匹的人一起过来的,应该是里面那个头领的后人。这些人可怪,不吃猪肉,吃饼子时都要掰碎了吃,不吃整的,而且特别喜欢饮茶,几乎餐餐都有茶,但从来都不喝酒,好像还信什么教,反正古怪得很!”
“哦,是教。”王斌说完,看着两个少男少女离去的背影,却没有再说话。
“教?那是个什么教,会不会和咱们的佛教和道教一般?”高元爵问道。
“高兄,教可是个大教,和咱们汉人信佛教的人数差不多。咱们这里也叫清真教,或回回教,西北的很多人都信这个。咱们汉人信佛教和道教,阿拉伯人还有很多其它民族都信教,算是天下的大教了。”王斌回道。
穆罕默德创立了教,让阿拉伯人有了共同的信仰,《古兰经》因而成了阿拉伯人统一的思想纽带,把早期中东大地上四分五裂的阿拉伯人团结在了一起。但即便是如此,作为游牧民族的阿拉伯人,由于生活的地理与气候环境所致,其生活的草原,不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而是彼此隔离的一个个沙漠绿洲。长久生活在绿洲里的人,逐渐养成了孤独、自我、排外的性格,非常难以和外界合作。因此阿拉伯世界也很难有一个人说了算,也就是没有任何公认,服众的领袖。
就像后世犹太人在阿拉伯人的中心地带建国,看似要面对十几亿教徒的包围,但实际上他们面对的远非看似强大的铁板一块,而是矛盾丛生,冲突不断的散兵游勇。
大厅中,灯火摇弋,热闹非凡,按照原来的安排,王斌等人要在山寨大厅宴请送马匹来的一众人马。
这一伙送马的人大约有十几个男子,那两个少年少女也在其中,不过少女已经蒙上了头巾和面纱,显得更为神秘。少女看到王斌的眼光扫过来,神色中有些羞恼,轻轻偏过了头。
王斌忙移过视线,仔细打量这些客人,发现这些男子基本都是深眼窝,长胡须,椭圆脸;但也有完全汉化的,从外表上基本看不出,这些人应该是和汉人长久通婚,所以模样已与汉人无异。唯一相同的就是,这些人打扮的都很整洁,都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
坐在桌子左首的男子40岁左右,体质粗壮,脸膛通红,穿着类似后世维吾尔族的对襟长服,一身黑色,衣服整齐净洁,两眼炯炯有神。根据高元爵的介绍,这人就是此次马队的首领马有财,被称为会长,名字倒是相当的市侩。
晚上的宴席,完全按照这些人的饮食规矩,没有猪肉,没有酒。肉也是鸡肉,牛肉和清蒸鱼,还有几大盆香喷喷的手抓羊肉,菜是清炒的蔬菜,至于主食,则是白花花的大米饭。
桌上的茶,则是最好的云南春尖新茶,用山上的泉水烧滚而煎。
王斌端起一杯茶站起身来,对着马有财道“多谢马会长带领大家不远千里送马而来,我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对我山寨的帮助。”
马有财也举起茶杯,他一站起来,其他的人也都站了起来,马有财朝王斌回礼道“多谢王大当家的厚待,我代表我们东乡族人谢谢王大当家了。”
原来这些人是东乡族人,难怪风俗习惯和汉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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