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悟醒刚一出关,就觉察体内法力充盈、神识也壮大一倍有余。展开神识,发现方圆百里尽能笼罩,山间林内的啁啾鸟鸣,远处山涧溪边的蟋蟀震翅都听得一清二楚。当即,收了神识哈哈大笑起来。
屋外,悟娴听得悟醒的四句话语,心中顿时也有所悟。
悟醒收了神通,从蒲团上站了起来,那只刚站定,那蒲团已化作一团飞灰。悟醒望着一地飞灰,笑了笑,口里念道:“梦、梦、梦!浮华人世,几场因缘,几场空!破、破、破!飘渺仙道,几多恩怨,几人胜!”言罢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悟娴见悟醒从房中走出,连忙上前深施一礼说道:“适才听闻师兄所念揭语,师兄恐怕修行大进了吧!”
悟醒还施一礼,说道:“师妹客气了,为兄不过刚刚突破罗汉境界,只证得金身而已!悟行、悟真、悟明三位师弟今何在呀?”
悟娴一听到悟醒如此一问,当时就泪如雨下,哭哭啼啼地悟醒说道:“师兄,他……”只说得几个字,整个人就哭成了个泪人。
悟醒见状,已知出了大事,连忙掐指算来。原来悟行、悟真、悟明三人也曾一起闭关静修,只是闭关没有两年,悟明炼化了三颗固本培元丹,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因没手头有仙晶灵石,无法增长自己功力,他几番想要问两位师兄借,可是两人都在入定,又不好打扰。不知怎得,一夜迷失了心窍,竟然对两位师兄下其毒手。悟行和悟真本是僧人,又无任何心计,因此并未多做任何防御,只是在禅房四周布置了几道灵符,防止妖魔鬼祟偷袭。如此一来方便了悟明行事。那夜,悟明突然发难,从两人后背发动偷袭,当时就结果了悟行和悟真。可怜悟行和悟真两人,致死都不知怎么回事。悟明一下夺得两块仙晶灵石,当晚就运功修炼起来。哪知行功一半,就已经走火入魔,两块仙晶灵石内的仙灵之气将他的丹田活活胀*破。有诗可证:淡淡青天不可欺,举头三尺有神灵,善恶到头终须报,天眼昭彰无差迟。
悟醒了解了前因后果,劝解说道:“师妹,悟明师弟之事我已然知道!你别多想了,此事本与你无关,你又何必自责!”言罢将手帕递给了悟娴,接着说道:“你听师兄一句劝,此事本不是你眼睛看见的那么简单!前日因有果,他日果还因!”悟醒说得是语重心长。
悟娴听到悟醒如此一说,顿时觉察出悟醒话里有话,似乎有什么秘密不便告诉自己,于是追问道:“师兄,莫不是还有隐情?”
悟醒点了点头,说道:“天机,不可泄漏!”
悟娴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将手帕偷偷藏在袖子里。
悟醒说道:“师妹,你既然喜欢,那手帕就留给你做个纪念吧!”
“留个纪念?”悟娴碎碎念道,一下恍然大悟,说道:“师兄,你这是要走?”
“花开花落几番晴,缘起缘灭前世定。师妹,这些年在山上闭关静修,师兄我虽然法力有所提升,但是道行远远不足。经过此番闭关,我也看清了许多事情,若要飞升上界,还需到那红尘俗世里走上一朝,将因果都给了断,方能安享清静!”悟醒解释说道。
“那么师兄,我也下山陪你走一朝吧!”
“红尘罪孽深种,只怕下山容易上山难!”悟醒说罢摇了摇头,“师妹,你可曾想清楚了?”
悟娴当即答道:“师兄,我意已决!”话语里透着一股坚毅和决绝。
悟醒见悟娴下定了决心,也不好再推脱。说道:“若以你我如此模样,恐怕下山多有不便!我今有一门化身之法,我且传授与你!”说罢在悟娴耳边轻声说了一遍。
说完,又在悟娴眼前演示了一番,只见悟醒轻轻念起法诀,一个转身,变作了一个中年道士,一身道袍,头顶也盘起了发髻,脸色红润,长须飘逸,活脱脱一个仙风道骨的神仙模样。再看悟娴,已经变作一个妙龄仙娥,年芳二八,唇红齿白,杨柳细腰。悟醒见悟娴如此胡闹,说道:“你且再变个模样!”
“师兄,我不美吗?”说完还朝悟醒抛了个媚眼。
“美、美、美!你若如此模样随我下山,未行三五里路,恐怕就要被官府缉拿,说我拐带良家妇女!”悟醒和悟娴相识也有几十年了,深知她生性喜欢胡闹,虽是年近九十岁,但是小孩子脾气一点没有少。
“行、行、行!就依师兄!”言罢,一转身变得和悟醒有几份相思,只是身穿一袭灰色道袍。悟娴看着悟醒说道:“师兄,这样可以了吧!”
悟醒看着悟娴这副打扮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是有吩咐了一句说道:“下山之后,我们就以师兄弟相称!”
“好,一切依师兄,你就是了!”说着话,挽起了悟醒的胳臂。
“师妹,不,师弟!你扶稳了!”言罢,脚底升起一朵白云,托住两人向天际飞去。
兰若寺内那些老僧,看见祖师飞升了,顿时三跪九叩起来,一个个阿弥陀佛念个不停。
此时,已是大唐开元一十五年,天下承平,海内祥和。起初,悟娴还愿装作个男道士,但后来见的人间繁荣,世人开化,索性就恢复了女装,蓄起长发,做了个女道士。悟娴本在几十年前就对悟醒暗生情愫,只是当时,多有不便。哪曾想经过几番波折,却有如此机缘。两人自卧虎山而下,悟娴对悟醒照顾的就是无微不至,时日一长,两人便干柴烈火做了一对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