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之曼终于睡了个好觉,不管怎么样,摆在她面前的难题暂时被拿下了,至于以后?哈哈,先过好当下再说吧!
谁叫她是个天生的乐天派呢!
她慢腾腾地起床,对着镜子发了一会呆,抿起嘴角,一个梨涡一个酒窝清晰可见,她调皮地忍不住拿手戳了戳,对着镜子龇牙咧嘴地做鬼脸。
然后像个神经病一样笑得不能自已,好兴致突然就窜了上来,要不干脆来个海岛一日游?
早就听闻这边的海景如何美了,好歹也不能枉来一趟啊。
于是,她快快洗漱完,妆也懒得化,衣服也懒得挑来挑去,直接捡了件露背的吊带蓝碎花裙,戴顶太阳帽,配副墨镜,就这样潇洒地出门了。
当然先得美美地吃上一顿早餐。
用完早餐后,她没跟任何人提起,直接租了辆酒店的代步车,一脚油门遛出好远。
车子行驶在蜿蜒的海边公路,吹着徐徐的海风,闻着香甜的甘蔗味,目光所望之极是澄净湛蓝的海,连着低低的蓝天,仿佛奔向的是那美轮美奂的天堂。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大半天也将这个国家的沿海公路走了个遍,之曼很喜欢这种感觉,起点终点归于一体。
她在路边随便吃了个中饭,想再去天涯海角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莫名地钟情这个地方。
片刻之后,她就已经站到了天涯海角之间的天桥上了,俯瞰下面的公路,其实也并不算高,那片悬崖其实也只是一个小山坡陡峭的一面。乔之曼嘴角勾勾,忍不住想笑,笑自己先前的胆小。
天桥上,她迎风而立,天蓝色的长裙衣袂连同如丝的长发翩然起舞,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气质如兰,她高高地站着,好似天上白云间的一个仙子,飘逸洒脱,出尘脱俗,俯瞰着脚下的一切。
一切都是那么渺小。四周很静谧,入耳的全是大自然的声响,呼呼的风声,海浪撞击岩石的声音,海面上飞过的海鸥声,似乎还有不远处轮船的鸣笛声,所有的声音听上去都是那么和谐悦耳。
从来都没有现在这一刻,将自己完全放归于大自然中,让自己静下心来去感受这一切。
好想这一刻就这样凝固,待到天老地荒。
时间滴答滴答地走过,乔之曼站到腿脚发麻都浑然不觉,她已经完全忘我了,已近黄昏,一轮如血的残阳懒懒地挂在海际线上,似十分不情愿地垂下它所有的光华,满天的晚霞争相展露它们最后的美,衬得西边的天空火红一片,惹得远处的海鸥扑腾扑腾追逐着,似是在挽留这最后一刻的美,此时此刻这样美轮美奂的景真真应了那样美的诗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渐渐地,夕阳一点一点地隐退在眼前,之曼的心也跟着下沉,跟前看到的落日总归是不完整的了,与此同时她的脚步也不自觉地追随着愈落愈下的光彩向前迈去,她想看个究竟,想看看广袤的大海如何吞并这满天的落日霞光,于是她慢慢地踏过天桥,向着海边那柱高耸的岩石靠近,她嫌脚上的人字拖碍事干脆甩在一旁,赤脚踩了上去。
她在岩石上面捡了处较大的石头坐了下来,屈膝抱在胸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头日落的方向,如血的残阳将她单薄的身影拉得愈来愈长,直到她的影子倒映在后方的海面,随着浪花阵阵的声响,摇摇晃晃。
太阳落下去的时间极短,才坐下去没多久,就已经完完全全没了影踪,徒留红霞一点,很快连这点红霞都掩入不见了,乔之曼还怔怔地瞧着远方,真真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海风越来越大,海浪越来越凶猛,她眺望四周,冷意袭来,她只着一件单薄的衣裙,瑟瑟发抖,可是她不愿起身,还留恋着刚才那炫目的晚霞。
或许随着夕阳落尽,心里面隐藏的那种多愁善感的情绪突然跳了出来,不禁涌起阵阵酸涩。天地苍茫,只剩了她一个,茕茕孑立,形单影只,竟有种不知身在何处,从哪里而来的困惑,一如这几年来她活着的困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为谁而活,因为什么而活,人前欢笑的那个自己,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黯然伤神,依稀不是自己。
也只有在这样凄冷寂寥的时刻,她才卸下所有的防备,做一回真正的自己。
她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上,心底的一声轻叹,眼角仿佛有泪缓缓滑落,她的未来就如同脚下的路,无从分辨由不得自己选择。
她掩面无声地哭泣,心里面被无限的伤感霸占着,久久不能回神。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伸过来一只手,狠狠地拽住她的胳膊将她一把拎了起来,用力往后一扯,她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反应,猝不及防间,踉踉跄跄地撞进一个宽阔□□的胸膛,顿时痛得哭出声来。
“啊,放手!”乔之曼本能地想要开口尖叫,出了声才发现吹海风吹得太久了,她的喉咙都嘶哑了,发出来的声音晦涩干糙,像蚊子般的低鸣。
而且她坐的太久了,腿脚有点麻,又是突然被拽起来的,再加上天有点黑,她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一时也没看清楚眼前的人,胳膊被拽得生疼,另一只手本能地握起拳头对着来人一顿乱挥。可攥着她胳膊的大手丝毫不松开,说时迟那时快,她张嘴就对着那只大手狠狠咬下去,只听见来人也嘶得痛呼一声。
“你是咬人的狗吗?”一道透着浓浓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