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提出让周晓京与范二少爷订亲的事,起初范家也比较同意,还请了媒人想要过来,取走周晓京的生辰八字,结果与范家少爷的八字摆论了摆论,算命先生说范二少爷与周晓京是百年不遇的相克之命,如果范家少爷娶了周家二小姐,不出三年,不会暴病身亡也要遇血光之灾,范二少爷是范太太最宠爱的小儿子,一听这话,那还得了,立刻知会周家,说什么也不要二小姐。
本来凌氏以为此事到此为止也就罢了,虽然她费尽心机地挖了个坑,送到周晓越面前,周晓越宁可翻脸也不肯跳,想要送要周晓京面前,却又让半路里杀出地算命先生给填平了,不免有点怅怅。
可就在凌氏以为事情都过去了的时候,浦江的交际圈子里却又传出一通消息,说是凌氏先前想与范家结亲,是看中了范家的家世,后来却又嫌弃范家二少爷才具平庸,才不想与范家结亲,话总是越传越多的,这消息在浦江上流社会中不胫而走,很快就钻到了范太太的耳朵里。
范太太岂是好惹的?好巧不巧的是,周承济在外面花天酒地,又欠了钱,这一次他不敢再去碰高利贷了,却仗着母亲与范太太交好这一层关系,借了范家大少爷两千块钱,虽然这两千块钱对周家来说是九牛一毛,可是周承济四体不勤,分文赚不了来,只靠着每月那向块钱的月例,什么时候才能还上范家的款子!更重要的是,万一范太太恼羞成怒,把周承济那些事添油加醋地在浦江的交际圈里炒作起来,那么周承济以后就不用做人了。
虽然很讨厌凌氏,也不喜欢承济这个堂弟,周晓京还是愤愤道:“难道范家想毁承济的名声?这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了?”
周晓越笑道:“你听我往下说呀!”
凌氏又急又怒,把周承济关在家里不让出去,范家大少爷却是个明白人,心知若是坏了同周家的关系,对自己也没有好处,眼下不如趁机让弟弟随便娶周家哪一位小姐,与周家结为亲家,对自家的事业也是有好处的。
周晓越说到这里,不由叹了一声:“可惜一个娘肚子里竟出来这样天差地别的两个人,那范家大少爷倒真是个精明强干的人,只是他弟弟不争气!”
周晓京道:“难道范家大少爷想让他弟弟娶晓锦?晓锦怕是不同意吧!”
周晓越道:“晓锦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可是范家大少爷会来事,不但亲自上门,把承济亲笔写的欠条撕掉,还表明了范家希望与周家结亲之意。父亲和继母瞧那范大少爷态度诚恳,不由也软了下来,心想哥哥既然这样通情达理,弟弟想必也坏不到哪里去!便想着晓岚虽然是庶出,可是她自幼是养在嫡母跟前的,再厚厚的添上一份嫁奁,想必范家也会同意。继母经此一事,对承济跟范家两位少爷交往也不再拦着了!”
周晓京挑唇笑道:“依我看,那范家大爷这样精明的人,只怕不会甘心让弟弟娶晓岚这个庶出女孩。咱们是没这些嫡庶的浅薄见识,不过像范家那种守旧的家庭,还是把嫡庶看得挺重的!”
周晓京拈起邵妈妈做的一块赤豆糕,咬了一口,笑吟吟道:“可不是么?那范家大爷岂是省事的主儿!可惜凌氏和晓锦平日里那刚愎自用的脾气,谁又能管得了他们,不知道范家人怎么弄的,一来二去,常常让范二少爷带着承济出去玩,还把晓锦晓岚也一起带上,范二少爷是富家公子,出手阔绰,而且大约是得了哥哥的教诲,一起出去玩时一味地奉承晓锦,冷落晓岚,晓锦就更有优越感了!咱们那个晓锦妹子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最是个眼空心大的,这两人一起去溜冰,登山,喝咖啡,最后竟然好上了!”
周晓京眼睛一瞬不瞬地听周晓越讲得津津有味,这倒真是一个上流交际圈中的你侬我侬的爱情佳话,算起来,范二少爷虽然才能平庸,但是家境富有,打扮起来也是一表人才,配周晓锦这个喜欢虚荣享受的小姐,倒也算得天生一对。
最重要的是,周晓锦一心系在范二少爷身上,二婶起初还有心折散她们,但是被周晓锦哭天抹泪地一闹,也只好依她,范家周家门当户对,很快就换了庚贴,下了小定,范二少爷跟周三小姐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一时之间只觉得他们是天地间最幸福的一对,范太太要娶儿媳,范家大少爷要娶弟媳,也是喜气洋洋,周长禄三个女儿解决了两个,也是喜气洋洋,只有凌氏,未免替女儿感到委屈,但是想到继女周晓越的未来婆家是卖生煎馒头的,侄女周晓京还没着落,庶女周晓岚以后的夫家更是不会越过了晓锦去,不由得越想越得意起来,就连起初对范二少爷的那点不满,也渐渐地淡了——这大概就是所谓地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吧。
周晓京回思周晓越说的事,突然觉得有点不大对头,沉默半日,一拍周晓越的胳膊,问道:“不对啊!怎么范家请的算命先生那么巧会算出我克范二少爷来?大姐快说实话,这算命先生什么来头?”
周晓越恍若无知,有滋有味地嚼着赤豆糕,说道:“这当然是天意啦!二妹你命中就不该同那范二少爷有什么瓜葛!”
周晓京将大姐手里的赤豆糕一抽,眯眼儿笑道:“大姐快告诉我实话吧!不然地话,邵妈妈一会儿做好了菜,让大姐在旁边干瞧着,一口都不许吃!”
周晓越挣脱了,笑道:“好了好了,真拿你没办法,实话告诉你吧,这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