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藤樱子点头道:“没错,丽香的真名叫井上丽香,她从十四岁起就潜伏在南京简家,公开身份是简家的侍女。”
霍云帆道:“章小言的命案中,一个最关键的疑难之处是,看似有动机的杀害章小言的简竹清其实最终被命案所累,失掉了丈夫的信任和管家权,而且当所有的线索都指向简竹清时,我就在疑惑,简竹清真是的凶手吗?而看似受益者的你却又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正当案子踯躅不前时,我意外地得知章小言的胳膊上有打营养针留下的针孔,因此想到了有可能是有人事先从章小言的身上先行抽了血,事发当日,你带着章小言的血带着我和晓京来到章小言的家,趁我跟晓京在门外等待的时机,到章小言的屋里布置出她被人袭击挟持的场面。这样,你就拥有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可是想通了这一点,我还是不能理解,就算你通过章小言之死得到了简竹清手里的其中一把钥匙,你又是如何再把郑老夫人和郑鹏手里的两把钥匙弄到手的呢?还有,你盗取郑恒永的秘密图纸又出于什么目的呢?”
近藤樱子笑道:“是啊,如果不是情报机构的人员,就算拿到那张图纸也没什么用处,更何况郑恒永如果因为图纸的事倒霉,我也失去了一个实力雄厚的金主!”
霍云帆道:“可是庄杰晖对我说的一句话提醒了我,那天他端着两碗汤团到我的办公室,无意中说起浦江人吃汤团喜欢一碗里放九个,寓意‘长长久久’,可是广东话人吃汤团却喜欢在碗里放八个,因为广东话里‘八’与‘同音’,于是我就想到,那天丽香在九秀汤团店吃汤团,明明那家店里一碗之中都是放九只汤团,但丽香的碗里却只放了八个,显然是丽香要求老板这样做的。可是为什么呢?丽香不像是广东人,我就忽然想起,原先有一位在东洋留学过的学生对我说的,在日语里,‘九’与‘苦’同音,所以很多日本人都讨厌‘九’这个数字,这样一联系,丽香的疑点也就一点点清晰起来。在九秀汤团店里,几个日本人在门口说话的时候,丽香居然先于我和晓京觉察到了,而且在图纸失窃一案中,如果是你,想要拿到郑老夫人和郑鹏手里的钥匙当然很困难,但如果换作是丽香,则会很容易,不过我又想不透了,丽香既然在郑家是得脸的丫头,为什么不直接让她拿到三把钥匙偷了图纸了事!”
近藤樱子笑道:“如果钥匙在简竹清手里的时候,图纸就失窃,那么简竹清身边所有人都会成为重点怀疑对像,这样丽香就有可能暴露,而如果是我拿到了简竹清的钥匙,接着图纸失窃的话,别人就会把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丽香在中国潜伏的时间比我长,经验比我多,上锋还不想让她那么快就露馅儿!毕竟培养一名间谍是不容易的!这就是你们中国人说的‘丢车保帅’了!”近藤樱子抬起头,冲霍云帆粲然一笑,道,“不过据我对霍先生的了解,您可是十分重证据的,没有直接证据出现之前,你是不会确定丽香跟我是一条线上的!”
霍云帆沉声笑道:“没错!由于之前你故意在九秀汤团店让我们看到你跟丽香的争执,以及在章小言之死中丽香也有替简竹清袭击章小言的嫌疑,我一开始还真的没有怀疑到她身上,这时,上官海平交给我的一沓照片提醒了我。”
近藤樱子道:“上官海平?他给了你什么照片?”
霍云帆笑道:“其实这件事也要怪你们百密一疏,你们在车上给章小言抽血的的时候,大概是没有留意到,有一滴血滴在了车子的后排座位上,所以我就确定,章小言被抽血的现场就在郑家那辆车上,车子里的空间毕竟狭小,而章小言躺在后排座位上的时候,右臂又是挤在座位内侧的,可是她的胳膊上打营养针的针孔都在左边,只有那一个抽血的针孔是在右边,因为抽血的针孔不同于打营养针,一不小心针孔周围是要留下淤青的,可是如果这样抽血的话,那不是太别扭了吗——对于惯用右手的人来说。所以我才怀疑,真正给章小言抽血的人,是惯用左手的!我与金小姐共事几年,早就确定你肯定不是惯用左手,而今天上官海平交给我的照片之中,却有一张是丽香陪着简竹清打网球,上面的丽香正是左手执拍!而当我正要到这里来的时候,明镜事务所那边又传来一个消息,在简竹清那里,居然有一只跟章小言屋里一模一样的鎏金紫铜珐琅如意花瓶!简竹清怎么会糊涂到那种程度,用一只很可能对自己不利的花瓶作杀人凶器,而最容易把简竹清的花瓶不知不觉拿出来行凶的人,就是丽香!”
近藤樱子微笑道:“不错!这也要怪简竹清喜欢醋海扬波!原本郑恒永作为生日礼物替章小言订做那只花瓶的,可是被简竹清知道后,不依不饶,郑恒永只得又做了一只同样的送给简竹清。”
霍云帆道:“你们的计划很缜密,可惜假的真不了,而且很多地方是过犹不及,就拿那次在九秀汤团店你故意让我跟晓京看到你和丽香的争执来说,原本你是想要让我们留下一个你跟丽香不和的印象,可是结果丽香碗里的汤团数目却露了马脚!还有,我想郑宝梧当初遇袭,也与你们有关吧——我才不相信他是被人什么连环变态杀手给袭击的呢!”
近藤樱子的笑尖利如夜枭,道:“霍先生,您果然没让我失望,跟警务公所那群蠢猪比起来的确强上百倍!不错,我跟丽香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