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景奎释然一笑:“黄兄,这报应来的好快阿。对了,黄兄求的什么签?”
黄旭手中竹签一晃,道:“周易卦签,还没去解。”
田景奎听闻尚未解签,不觉有些技痒,笑道:“小弟自幼好读杂书,诸子百家,奇门遁甲,不敢说样样精通,却也都略知一二。不如让小弟试上一试?”
“哦?田兄还有这等才能?”黄旭甚为赞叹,伸手把竹签递了过去。
田景奎接过一看,只见签上写着:“初九,*屯坎上震下,勿用。”
田景奎脸上不禁露出异色,讶然道:“黄兄这签好怪,此乃潜龙显形之卦!”
“怎么?”黄旭脸色骤然一变。
田景奎笑道:“我早看黄兄乃人中龙凤,现在连卦中都应验了。不过黄兄要是来办什么事情,可要小心。卦中有勿用之语,怕是有些艰难。”
黄旭脸色稍霁,沉思道:“这事情自然难办,也非我本意……可却是身不由己,只好不得已而为之了……”
田景奎点头道:“人生在世,确实是太多不能随心之事,又谁能跳出这个圈子呢。”
“不错。”黄旭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田兄对当今的形势还算清楚吧?”
景奎苦笑道:“不错,兄弟游学几年,虽说一事无成,对天下之事,倒是有几分了解。”
“恩。”黄旭想了想,忽然低声道:“不知道田兄对四个皇子怎么看。”
田景奎一愣,低头沉思了片刻,道:“太子确实才华过人,可惜气量狭小,赏罚不明,为人欠个“仁”字。二皇子骁勇善战,却不知有什么为政的才能。三皇子武艺高强,性情古怪。只有这四皇子,胸有城府,卓然不群,心思高妙,见解独到,确有王者之气。”
按照当今天下的规矩,一介布衣随意谈论国政已然不该,品评诸位皇子更是大不敬之举,但田景奎向来没那么多顾忌,他待人相交惟诚,对黄旭毫不隐瞒心中的想法。
黄旭赞同道:“不错,我也听闻这四皇子确实不凡。若将来他掌握天下,定是江山一统,铁板一块了。”
田景奎眼睛露出兴奋的光芒,道:“恐怕不止这些,或许辽王还有破旧立新之举!”当下将杨成风在辽王府说的一番道理讲了出来。
黄旭听罢呆立半晌,许久才附掌叹道:“这番道理,确实真知灼见,我怎么从没想到过!可见他确实有治国之才,或许将来有明君之望。”语气竟是大感廖落。
田景奎想到一事,黯然道:“辽王能够夺嫡自然好,只是有些渺茫……倘若将来别人坐了皇位,只怕这大秦江山要更加飘摇了。”
黄旭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古怪笑容,道:“但愿如此吧。”此话甚为语焉不详,却不知是在为谁祝愿。他又接着道:“黄兄,我要先行一步了,有事可到武威馆内院找我,我在那里租有一间独院。”说罢拱拱手,告辞而去了。
田景奎却留下了满腹的疑惑,暗自道:“潜龙显形……若单指人中龙凤却难以说通,黄兄的身份怕是并非一般……”
他回过头向大殿中望去,那里已然人去阁空,佳人芳踪无觅了。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呢?他感到自己浪荡多年的情思突然系在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身上。
一阵凉风吹来,他感到周身一阵寒冷。“要下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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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下雨了!”杨成风站在窗前喃喃道。
治国平天下,文治武功,皆不可偏废。文武并用,武以卫文,则王霸之业可期。现在武之一道,已经逐渐上了轨道;但是文之一道,什么都还没有来得及做。
按照现在的情况,这天下的乱局铁定无法避免,那么留给自己准备的时间绝对不会太多!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天下才会大乱?
在前几年,杨成风对于历朝历代各路英雄逐鹿争雄或成或败的得失教训进行研究,作出过种种假设方略。
建立官学是杨成风的第一步,但这官学不仅仅是培养人才,最终是要把儒、道、释、法、墨、阴阳、兵、农、史、五行、阴阳等诸子百家的文化书籍,还有天文历算、地理方志、诗词曲赋、白括各族的传说、风俗、服饰、建筑、饮食、歌谣、舞蹈等,尽可能以文字或其它形式记录下来,并翻译成其它各族的文字,包括翻译成汉文,印刷刊行。最后使得各族的文化都能互相交流沟通,互相取长补短,最终融为一体,再创世之辉煌。
这一点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千年文化,千年风俗,世家豪门,儒家文坛,势力庞大。要想真正的融合,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
威之以武,同之以利,化之以文。
这才是最合适的方法。
只是这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殿下!”沈跃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杨成风身后。
“有事?”杨成风头也不回的问道。
沈跃华想了想道:“殿下,我,我觉得我不适合在军中,还是留在殿下身边为好。”
杨成风道:“近卫军(近卫骑兵师、近卫步兵师统称为近卫军)是我的亲卫军。留在近卫军中与留在寡人身边有什么区别?”
沈跃华摇摇头:“殿下,属下虽是习武之人,但对练兵打仗不怎么在行,还不如留在殿下身边。况且属下觉得现在殿下身边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