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有点大,刮着旁边的树叶哗哗作响。
偶尔掀起脚边的细枝,绕了几绕,从树梢划过。
不到中午,天一片阴沉,像染了墨,闷声阵阵。
卫虹和陈意埋头弓背,脸扎在怀里,外套把脖子裹得严严实实。
两小竭力迎着风往回走,瘦瘦的,从侧面看,像是一只大乌龟。
今天学校放学的早。
语文课上到一半,没人学的进去。
教室外的桐树左摇右摆,地上的沙子几次扬起,重重打在窗户上,霹雳巴拉,响的吓人。
有几个忍不住向外看,操场中间雾蒙蒙,眯了眯眼,是两个风旋。
等门嘎吱几声,终于不堪重负,“哐当”一声被风撞开,教室里瞬间纸片飞舞。
这下,再无学习的氛围。
范老师在门边,小心用胳膊挡脸,奋力迎风将门栓插好,这才把课案放进背包,
“先回去,好好准备升学考试。这雨怕是要下两天,第三天要是风小,你们就来上课,要是风大,周四再来。”
众人欢呼一声,纷纷把,趁着大雨未下,着急回赶。
大拐村的学生不少,三两组队,裹紧衣服抱着脸,小心避开树枝,挪步往家走。
走得快还要一个小时的路程,这次逆风,怕是要两个小时。
雨不等人,况且看云,这怕是一场瓢泼大雨,加上狂风大作,卫虹朝后面的小伙伴打声招呼,拉起陈意摇了摇,逆风小跑。
半个小时,陈意眼前已经刮飞过5条蛇,10根树枝,和不计其数的土粒残叶,有的打在头上,还来不及拍,下一秒又被卷起,蹭的上了天。
等她慌慌张张的一放下,忙使劲拨了拨头发,掉下来几粒土疙瘩,又原地跺了跺脚,浑身抖个干净才停下来,缓了口气。
雨还没有下,偶尔零星几滴。
可雷声轰鸣,最多不过半个小时,怕是大雨倾盆。
陈意有些担心,赵翠兰还没有回来,陈小弟也不在。院里看了看,把先前没有搬得东西慌忙搬进屋,拍了拍窗户,一个个关严。
门槛不是太高,她怕雨大积水蔓延,忙把自己屋里的长板凳拿出来靠在墙边,堆上几袋面米,这才放下心。
水缸里的水管满,又提了几桶倒在大锅里,陈意点上柴火,边等边看门口,打定主意,如果十分钟两人还没回来,自己就拿着雨衣去找人。
周围除了呼号的风,静得慌,连解了绳子躲进狗窝里的大黄也默不出声。
旁边院子里没了叮叮当当的敲钉,屋里只有燃气柴火的一簇光亮,她坐在凳子边,加了一根小腿粗的柴,火光映着脸,显得昏昏沉沉。
“奇怪,这人都去哪儿了?”
等锅里凉水煮沸,陈意再也坐不住,起身倒出几碗把火捂上,拿起墙上的雨衣准备出门。
“姐,快开开门!”
门栓一去,赵斌递过来一筐鱼虾,又拿衣服遮了遮眼
“雨怕要下几天,现在天气闷,水里的河腥透气,趁着多捞了点,给你们这两天吃,你俩快进屋,我把院子里拾掇拾掇。”说着转身往回走。
陈小弟忙挤进来,“呸呸”几下,抖了抖身上的灰土。
两人把鱼往屋子里一放,又忙回身去赵斌家帮着抬木具。
陈意帮着搬凳子,突然开口,
“哥,你这两天都在家么?”
“在啊,做这沙发和喜床,估计要忙个十来天,有什么事?”
“我估计着这两天,不是今天就是明天,那人会再要一批盒子,这批要求不高,比上次的大一点,但样式一般就行,你能有时间做么?”
“估计要多少个?”
“怕是要100个左右吧,能行么?”
赵斌有些犹豫, “一百个有点多,家里木头不够,我估计只能做70个。”
“那行,哥有空先做着,这批30能不能行?”
“够了够了,那你等着,我到时候多做些给你,你留着备用。”
“行,那哥做好了告诉我,这是这批的钱,你先收着,缺了就先买,不够了再加啊!”
等几人刚把院子里搬个干净,赵翠兰和张婶子的声音,顺着风就传到耳朵边,
张婶子嗓门大,“幸好碰到了小峰,不然这一路真不好走。”
接着赵翠兰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是啊,这天边变得快,这说着就下大了,你先走,我看看我那俩。”
陈小弟和陈意听到声音,就急忙道了别,正好和进门的张婶子碰了个面对面,
“婶子,我们先走了啊!”
张婶子有些奇怪,看院里干干净净,马上知道是两小来帮忙,“那行,你俩可小心点啊!”
一座墙隔着,不过一句话的功夫,三人就慌忙了屋,门一关,这才看清赵翠兰手里提了一个袋子,沉甸甸的。
陈仁兴冲冲的开袋子,“妈,你买了什么啊?”
“你姐今天生日,去你们大伯那买了两斤猪肉。”
赵翠兰笑了笑,又接着说,还有这个,
“走前大伯还给你塞了包黄油和牛奶,让你好好补补。”
陈意这才知道,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从陈仁手里一接东西,眼眶瞬间就红了。
今天的天,雷声阵阵,随时就是暴雨,从家里到供销社要一两个小时的路程,可即便这样,为了让女儿过个好生日,陈妈还去买了斤猪肉。
她声音憋得哽咽,“谢谢妈。”
“这还要掉金豆豆了,没事没事,妈和你张婶子一起呢,正好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