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属下记得计谨言说过,二皇子这个人肯定比三皇子和四皇子沉得住气。”银燕儿拧着眉头,不是太明白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
一般的事情,绕一两个弯她或许还能理解,多绕几圈她就完全不懂了。
聂臻意味深长地轻声一笑,道:“这些费脑子的事情,有谨言操心得了,你不用多想。”
银燕儿:“……”
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她没忍住,闷哼一声,道:“空有脑子却四肢不勤的弱鸡,也就只有大人把他当成宝!”
聂臻自然是听到了,她只是淡笑,没有说话。
这银燕儿和计谨言吵吵闹闹多年,银燕儿看不顺眼计谨言有谋无勇,一个大男人连女人都打不过,所以对计谨言时常挑刺。
也不想想,别说计谨言了,这整个南梁国能打得过她银燕儿的男人,能有几个?
好在,计谨言一般不跟银燕儿计较,最多靠自己一把三寸不烂之舌,把银燕儿噎个半死,随后又为了躲避银燕儿的追打,跑到聂臻这里来求情。
以前的聂臻,还是挺喜欢看这两个家伙吵吵闹闹的。
如今的聂臻,也不讨厌。
*
不久后,两人来到了暗香水榭。
经过通报,聂臻进去面圣,银燕儿留在外头。
君臣见礼结束后,皇甫琏给聂臻赐座。
聂臻坐下后,他便拉起了家常:“爱卿在衡河郡待了可是有两个多月了!”
“回圣上的话,臣四月初二到的衡河郡,至今整好两个半月!”聂臻恭谨地回答。
在皇甫琏的面前,她的气息内敛了不少,可是那副干爽利落的模样配上那张犹如天人的容颜,却让皇甫琏的目光长久地放在她的脸上。
是的,上朝的时候,皇甫琏颇有帝王威严,绝没有露出半点对聂臻的妄念来。
可是私底下的时候,他的目光可以说是赤裸裸,十分放肆!
尽管如此,谈及正事的时候,私人情绪丝毫不影响皇甫琏的判断:“聂爱卿啊,朕可是听说了衡河郡的事。”
对聂臻的欣赏是一回事,该过问的还是要问。
聂臻垂眸,保守地答道:“臣刚刚回到衡京便立刻进宫来面圣,便是为了给圣上好好顺一下衡河郡的事情。”
长途跋涉她不是不累,哪怕洗漱修整过了,神情上的疲惫和苍白的脸色却是藏不住的。
看上去,一脸的虚弱。
皇甫琏朝她看过去,自然而然能看得出来。
他点了点头,道:“爱卿辛苦了。”
说着,扬高了声音:“来人,给聂爱卿上今年最好的春芽茶,另外,让太医院给聂爱卿准备人参与灵芝等上补佳品,给聂爱卿补身子用!聂爱卿治水患治疫病有功,赏黄金万两!”
赏赐也确实是聂臻想要的一方面,不枉她专门化妆把自己弄得这般憔悴!
当然,这不是她唯一的目的!
“臣谢主隆恩!”聂臻从座位上站起来,迈出来一步,行了一个端端正正的谢礼。
皇甫琏微微一笑,道:“你旅途劳顿,便不用这么多礼了,坐下给朕好好讲讲治水赈灾的事,之后便早点回府歇着吧!”
“是。”
聂臻回到座位上,眼眸半垂,开始用平静不带半点自主情绪的语调,从她抵达衡河郡开始讲起。
其中,包括赈灾、治水、惩治贾明亮、治疗瘟疫、被慕容德下毒暗害……
当然,都是挑拣对自己有利的说。
哪怕再简洁明了,也是两盏茶过去了。
她平铺直叙,说不上有声有色,可是皇甫琏听得很认真。
从他的神色看,对于聂臻没有情绪倾向的客观讲述,他也是极为满意的。
这也是皇甫琏之所以特别宠爱聂臻的一个原因,空有美丽的外表却没有一点实干,皇甫琏也不会让她坐在右相的位置上了!
开始讲赈灾治水的事情时,皇甫琏频频点头:“朕就知道,这衡河水患时有发生,历来的钦差都是做做样子便回来了,还是聂爱卿靠谱啊!如此一来,每隔两三年的赈灾银,便可为国库省下了。”
他端的面子工程,聂臻也保持着君臣之礼,一点点地讲述。
讲到后面慕容德散播疫病源、下毒暗害聂臻、放火企图烧死淮安王这三件事的时候,皇甫琏的神色越发沉冷。
“好一个慕容德,都是朕看在皇后的份上,长时间对慕容家纵容,把他给宠坏了!”
“圣上息怒。”
聂臻小心观察着身边的气息变化,发现皇甫琏的气势越来越阴沉,她也提起心来小心警惕。
毕竟,当年储位之争,先帝属意太子上位,皇甫琏自然不服,算计了先帝之后,第一时间就戮了太子。
这是杀兄篡位得来的皇位,倘若心不狠手不辣,怎么可能坐得稳龙椅?
伴君如伴虎,在这个位置很可能朝不保夕,聂臻时刻谨记这句话。
“爱卿啊,这一次可真是苦了你了。”皇甫琏将目光重新放到聂臻的脸上,问:“你这脸色不大好,便是因为中毒尚未痊愈么?”
总算绕到聂臻想要的局面来了。
“回圣上的话,是的。”聂臻不卑不亢地答道。
皇甫琏沉默下来。
聂臻也老老实实地在一旁不说话,垂眸等着皇甫琏发话。
其实,她心里是明白的。
对于她先斩后奏斩杀慕容德一事,皇甫琏是不满的。
因为这样就打破了朝堂上的势力制衡,也就是原本稳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