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源似乎呆了一下,忽然呵呵笑了两声,眼里的泪却落得更厉害了。嘴里喊道。“保不住好,保不住的好。”
她嘴角挂着笑,可脸上却带着悲痛绝望。
沈妈妈看着她,叹道,“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香源又呆了一下,随即躺在床上不动弹了。
江意澜知她此时心里定然难受的很,可不管心里有多难受,该要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香源。你跟我说实话,这孩子是谁的?”
香源愣了愣。看看江意澜,默不作声。
沈妈妈在一旁道,“你不说实话,二奶奶怎么帮你,即使你肚里那块东西拿掉了,这事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你一样得死。”
香源身子抖了一下。眸里掠过一丝惊恐。
江意澜看着她,尽量放柔声音,“你告诉我怎么回事,我才能帮你,如果真被有心人知道了,什么后果你是清楚的。”
她当然知道什么后果,所以才会要求把孩子拿掉,泪珠再次从香源眼里滚落,“二奶奶。我原是要自己偷偷拿掉的,刚才我撞着您的那会,刚刚用大石头在我肚上压过。我知道肚里这东西留不得,不但会害死我,还会害死他。”他自然指的孩子的父亲。
江意澜吃了一惊,堕胎大多都用药的,她怎会想起用石头压肚,香源看出她心里的疑惑,遂解释道,“我不敢用堕胎药,怕被人发现,经常听人说肚子被压,就可能拿掉孩子,所以我就试试。”
江意澜叹口气,“或许会要了你的命。”
香源忽然不再说话了,沉默片刻,才抬头道,“二奶奶,我不求您旁的,只求您能救我的命。这事若被大夫人知道了,我一定会被杖毙的。二奶奶,即使我拿掉肚里的孩子,被大夫人知道了,也一样逃不过去的。这孩子……是大爷的。”
果然是骆玉溪的,江意澜自能理解香源心里的恐惧,何氏那样的人,自是不能放过有可能连累她儿子的人,更何况这件事若传出去,骆玉溪就只有一个死,她宁肯先下手弄死别人,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身陷死境。
江意澜上前拍拍她,“香源,你先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好的休息会儿,等二爷回来了,咱们再说。”
香源更加紧张了,挣扎着又要从床上起来,“二爷……二爷……二爷会告诉大夫人的。”
江意澜将她按住,“你放心好了,二爷也不会说出去的,大爷是二爷的亲哥哥,他怎会害死自己的亲哥哥?”
香源似是听了进去,慢慢的又躺下去。
恰在此时,骆玉湛回来了,身后跟着霍世威。
香源偏头看见,再度紧张起来,睁大眼瞪着骆玉湛,眸中净是惶恐不安。
江意澜抬手按住她肩头,柔声安抚,“香源,你别怕,二爷不会害你的。”
霍世威瞧了瞧香源脸色,提步上前。江意澜忙起身站到一旁。
霍世威按住香源手腕把脉,低着头问,“喂她喝过药了?”
江意澜点点头,“沈妈妈熬的药,艾叶当归。”
霍世威转过头看了一眼沈妈妈,眸里闪过一丝惊异,把过脉后,他轻声道,“幸亏喝了药先止住血,我开一服药给她,如果能安然度过今晚,不再出血,或许还能保得住,明天我再给她把脉。”
香源忽然激动起来,猛的挺起身子跪在床上,“我不要保住,我不要保住,我要拿掉,我要拿掉,求求您,求求您了。”
霍世威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转过身看着骆玉湛。
骆玉湛面色低沉,乌黑的眸子闪着一抹冰冷的光,看向香源,声音冷得亦不含半丝感情,“如果你保不住这孩子,明天就是你的忌日。”
香源抖了抖,一下瘫坐在床上,半张着嘴傻愣愣的看着骆玉湛。
江意澜给沈妈妈使个眼色,又对骆玉湛道,“咱们去外头吧,让她先安静一会子,她受的惊吓太大了,对身体也不好。”
霍世威所有所思的看她一眼,率先出门。
江意澜跟在骆玉湛身后出来,霍世威回过头看着骆玉湛,“你确定要保住这孩子?”
骆玉湛点点头,“一定要保住。”
霍世威微微摇头,“你这又何必,他还有机会,可这万一被人知道了,他连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骆玉湛看他一眼,“你应该更清楚。他的机会很小。这次留不住,可能以后再也没有了。”
霍世威叹口气不再说话,拿了纸笔刷刷写了几行字,然后递给骆玉湛,“派个可靠的人去拿药,拿回来煎好喂她喝下,等明天再看看情况。”又转头看看江意澜,嘱咐道,“她身边要一直有人伺候着,她现在情绪极不稳定。又受了惊吓,好好安抚下。否则,也是保不住的。”
江意澜点头应下,“谢谢霍公子。”
骆玉湛送霍世威出门,顺便让人去买药,返回屋里时,脸色阴沉的厉害,看一眼江意澜。“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江意澜知他说的定是孩子的父亲是谁,亦不刻意隐瞒实情,遂点了点头,“知道了。”
“早几年,世威就查出他很难有后嗣,这几年也一直无所出,所以,这个孩子一定要保住。”骆玉湛脸上露出一抹痛心,亦带着一股子坚定。
如此说来。骆玉溪该是患有不孕不育的病症了,别说是在医疗条件不发达的古代,就是现代,这病也是令人头疼的很。江意澜不禁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