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唱给我听吧。”
“当然你如果也想要签名的话,我也不介意……”话音戛然而止,和舒杉微微睁大了双眸,惊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过了许久,他才吞了口口水,说道:“你要听?”
“嗯。”清挺的眉峰微微一蹙,楚槿结抬了眸子反问道:“你现在不方便?”
“没!”迫不及待地回答道,和舒杉说:“那我们现在就上楼吧。”话还没说完,和舒杉便拉着楚槿结就向楼上走去。他的右手紧紧牵着对方的左手,那个温度是万年不变的炙热,让他的全身都暖和起来。
这是这个男人第一次要求听他唱歌。
和舒杉坐在了录音房里的那张高脚软凳上,双眸紧闭了许久,才慢慢睁开。他的视线透过防喷罩的纱网看向了隔音玻璃那边的男人,那个人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平视地看着他。
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一点情绪的波动,又或者说,这二十年来,他从未在对方的脸上见过任何其他的神情。即使在几年前楚父去世的时候,连他都哭得差点喘不过气,楚槿结却依旧是冷静地向来宾一一鞠躬,没有落下一滴泪。
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个男人无情。
正相反,正是因为感情太过深刻,所以他便将一切的情绪都掩藏在了淡漠沉着的外表下。就如同那个葬礼的晚上,当他拥抱着这个男人感受到对方在自己的身体里达到释放的顶峰时,他便感觉到肩膀上一阵湿热。
不是没有哭泣,而是从来都不会让人看见。
这是楚槿结的骄傲,也是他用生命去维护的自尊。
“这首歌叫做《初雪回流》。大概意思嘛,你听一听应该就能理解了。”对着电容麦克风,和舒杉第一次没有唱歌,而是对着外面说话:“除了高老和天语的几个人以外,你是第一个听到这首歌的。”
听着音响里传出青年清亮低柔的声音,楚槿结的眸色越加暗沉。
“那么……就是这一首《初雪回流》。”
乌云布上了我的天空,
寒风刮上了我的路口……
清越的声音如同潺潺溪水一般,从高级的音响设备中缓缓流淌而出。楚槿结靠在椅背上,认真地聆听着那被歌迷们称作为天籁的声音。那声音与他往日里所听到的大为不同,不是寻常交流时的温煦柔和,也不是在床上时的低柔诱惑,就是一种干净的好像天堂一样的歌声,让听者的心灵都得到了洗礼。
而这个声音,他直到现在才听到。
他不由地有一丝后悔,自己为什么以前都忽视了对方送的专辑。但是即使现在听到了,似乎以前该听到的都能依旧听到,可是……他却觉得晚了。
初雪的街口,你对我说相逢的过错,
再多的借口,都不是我和你一起走过的失落……
音乐还在不停地响起,楚槿结的眉头却越来越紧。当和舒杉从录音室中出来时,看到的便是对方神情晦涩的面容。晕黄的灯光从头顶上照耀下来,令和舒杉有些分不清楚槿结现在的神情。
他走上了前,奇怪地问道:“是觉得我唱得不好听吗?槿结,不用勉强自己的。也有很多不喜欢我的人,大概你也不大喜欢我的歌的类型吧。”
“不,很好听。”楚槿结忽然抬了首,双眸紧紧凝视着面前的青年,郑重认真地说:“我很喜欢这首歌,还有这个声音,以及……它的主人。”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和舒杉的身体忽然僵硬住了。他怔怔地看着面前神色严肃的楚槿结,俊朗的脸庞上全是认真的神色,好像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说出的一般。
而他自然也知道,这个人绝对不会说谎。他根本不屑于做这种事,也从来都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这二十多年来,他从未听过楚槿结这样说过话。
这种简单直白的话,如同是世界上最磨人的情话,从他的耳膜中传入中枢神经,让他感觉大脑晕乎乎的。因为黯黄的灯光,楚槿结深刻的五官更显得立体了几分,而这种深邃幽远的视线,更是让和舒杉难以适应。
感觉自己的喉咙里一阵干涩,和舒杉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瓣,低声说道:“你今天是怎么了……突然要说这种话。这种……”脸颊有些发烫,和舒杉微微低头让头发遮挡住了自己变红的脸庞,说:“这种话,你以前可从没说过。”
他们五年前那一晚的意外事故,便是水到渠成,无需任何言语。
而之后,他们便理所当然地在一起了。没有人说过一句表白的话语,也没有人提过是否应该开始这段关系,他们就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一直走到了今天。
“在伦敦的时候,我看到了你小时候喜欢的那个独轮木车。”没有直接回答和舒杉的问题,楚槿结忽然扯开话题说道:“在s家的橱窗里,和十八年前的一样。”
和舒杉微微一怔,即使还想再询问对方,但是看着楚槿结淡漠的神色,他原本想问的话也都咽回了嗓子里。
“你还记得?”
“嗯。你弄坏的。”
和舒杉不由失笑。
他到了楚宅的时候,仍旧是一个五六岁的稚童,而那个时候楚槿结已经快要上初中。对方自然是对那些小时候的玩具没有了任何兴趣,于是楚槿结童年的玩具便成为了自己的所有物。
男孩子大多喜欢卡车、飞机、枪炮这些玩具,而和舒杉小时候却更喜欢木艺玩具。尤其是s家的那辆小木车,可以拆卸、拼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