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整整一个下午都没有搭理萧镜陈。
她自己坐在幻影薄纱里玩手指,睡觉。因为萧镜陈说了,不准她出去,说出去就打断她的腿。
阿玄还是很珍惜自己这个身体的,并且,她深深相信如果自己不听话,萧镜陈一定会真的打断自己的腿,他做的出来。
但是阿玄还是用自己的方式表示了抗议,看都不看萧镜陈那种,拒绝和他有任何交流。
哦……不对,她半路还是朝萧镜陈说过话的,一次是管萧镜陈要了乾坤袋里她买的那些东西小玩意,之后还有一次是她喊饿了,结果被萧镜陈瞪了回去。
“饿什么饿!你又饿不死!”
一脸饿的生无可恋的阿玄并不知道,萧镜陈这么小心,只不过是怕那个神秘人找过来。
幻影薄纱可以完美的隐藏他们的气息和行踪。
萧镜陈虽然自觉打不过那人,但是逃跑却还是没问题的,可是,带着阿玄跑,他就不是那么有把握了。身边的头骨精怪,脆弱的只要自己一根手指,就能捏死。
是的,他萧镜陈绝对不干没有把握的事情。
他更不想让阿玄觉得,有人可以打败他。尽管这个世间能杀死他的人有太多了。几千年的风雨打磨,他已经很好的学会了自保,只是保护别人,他还是第一次。
所以,他不想失败,萧镜陈希望的是至少现在,阿玄能活下来。
这个想法没过一会,就在阿玄用胭脂水粉把自己的脸画成调色盘时,而让萧镜陈有点后悔。
“好看不?”阿玄已经把自己生气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开始沉迷于自己的上妆技巧。
“跟个鬼似得。”这是萧镜陈的评价。
阿玄却并不觉得生气,反正我就是鬼嘛!
因为有了事情做,阿玄便不再无聊,使劲的折腾着自己的脸颊,直到天黑了下来。
不知道是否是天黑的缘故,日落以后,萧镜陈发现,那个神秘人的气息不见了。不过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又等了一个多时辰,确定安全以后,才收起了幻影薄纱。
这时候,萧镜陈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那就是,这个回梦酒家,安静的有点诡异。
这个时间,本应该是一楼最热闹的时候,可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除了……来回跑动的声音,还有……算盘声?
就连反应平时慢一拍的阿玄都觉出了有点不同,“萧镜陈,怎么……这么安静啊,这个时辰,一般不是吃饭喝酒聊天的最佳时间吗?”
况且经过今天生死花的消失,这么安静不合理呀。
萧镜陈示意她安静,来到房间门口,打开了半扇门,走廊里一片黑暗,无一间房点灯。便想让阿玄待在房间,自己出去打探一下,阿玄却不愿意,说自己怕黑。
萧镜陈也没空挤兑她身为妖怪的胆量,只拿出了幻影薄纱,让她披在身上。只不过这次他自己没有进去,因为两个人,行动有点不方便。
两人来到下楼的楼梯处往下张望,一楼一片灯火通明,美味佳肴和美酒的气味充斥着阿玄的感官,但是,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吃东西了,因为,那些桌子上摆着美食的客人们,都晕了过去,具体阿玄也感觉不到什么,或者说睡了过去?
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可是更让阿玄觉得发毛的是,明明其它人都已经倒在桌子上或者地上,但是唯独店里的几名店小二,依旧在繁忙的来回传送着菜式,即使那些桌子上都摆不下了。也不停止。
阿玄看着脸色麻木手脚利索的几个小二哥,这……明明白天回来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啊!
频繁响起的算盘声,是来自那个像教书老先生的掌柜的。他的手指就一直没有停止过打算盘。而且每次算的,都是一银二两八钱的数目。
反反复复。
萧镜陈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带着阿玄悄声无息的又回了房间。
阿玄回到房间里,也没有从幻影薄纱里钻出来,只是把头上的纱摘了下来,所以现在萧镜陈在漆黑的房间里,看到的是一颗头的阿玄在那里看着自己。
虽然他见多识广吧……
阿玄可不管那些,她裹紧了幻影薄纱,一想到那个场景,就有点瘆的慌,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楼下的客人都失去了知觉,但是店小二他们却在来回干活?难道是中邪了?妖魔鬼怪也会中邪的吗?”
那个场景……阿玄不禁想到,怎么有点像地狱里的无间地狱啊。反反复复,周而复始,做着同一件事情……永无止境。
萧镜陈思索半晌也没有头绪,“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们既然能没事,证明幻影薄纱还是有用的,无论是因为那酒菜里被下了毒还是怎样,我们俩全身而退还是没有问题的。”
阿玄一看连萧镜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便叹了口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虽然她口气有些无奈,但是想到萧镜陈说他们会安全离开,也就不那么担心了。因为阿玄真的觉得,萧镜陈是很厉害的一个魔。
萧镜陈来到了窗前,透过微小的缝隙,看向窗外的街道。
黑雾林的夜空,其实不是总是一片黑暗,偶尔也是有月亮的,并且是又大又亮,比如今晚。
所以现在黑雾林的夜晚比白天的能见度更高。而黑水城则不是,五颜六色,多到数不胜数的灯笼,照亮着这个城镇。
街道上的妖魔人仙还有很多,只是……他们都倒在了地上,有的是在戏台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