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是雪的阿玄原地跳了跳,又低下头,扑掉头发上的白雪,她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做这个扑雪的动作了。
“为什么雪落在我身上不化呀?”阿玄冲着萧镜陈喊道。
他画的已经差不多了,便停了笔,道:“大概你的本身体质过冷,所以雪不是很容易化吧。”
阿玄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然后萧镜陈又补了几笔,伸手唤她:“过来吧,画好了。”
阿玄一听画好了,一路小跑的进来看,画上面,是雪白雪白的一片,白雪之间,站着一位女子,眉目清秀,笑意满满的站在雪地之上。
“你把我画的真好看。多谢你。”阿玄说着就要把画拿走。
“你做什么。”萧镜陈挡在画前面。
阿玄道:“你这不是给我画的吗,我要等它干了然后卷起来放在包袱里带走呀。”
萧镜陈听她说的理所当然,当下没好气道,“谁说给你画的了,我是心血来潮画着玩,这是我画的,是我的画。”然后伸手把画拎到自己手里。
阿玄讶异的看着萧镜陈,这个人真的是……好奇怪啊,一会对自己好的不行,一会又和自己抢一副画,小气!阿玄在心里不满道。明明就画的是我,还不给我。太欺负人了!
萧镜陈看她闷闷不乐,按住了她的头,教训道:“你是一个妖怪啊,怎么和凡人女子一样,动不动就委屈不开心?”
“为什么妖怪就不能委屈啊?难道你就没有委屈的时候嘛!”阿玄嘀咕着,萧镜陈是不是种族歧视啊?
萧镜陈看着阿玄,“妖怪不是不能委屈,只是,你委屈给谁看?”
“给你看啊!”阿玄想都没想就怼了回去。
萧镜陈也不生气,只觉好笑,轻轻揉揉她的头,道:“真是只傻妖怪。”
他把阿玄丢在雪地里,自个儿拿着画,回了自己屋子,刚放置好,又收到了灵光虫的消息传递,城主召唤。
不过等到了晚上,萧镜陈就回来了,他让阿玄拿好行李,说送她去西山。好像还很着急的样子,阿玄也只好乖乖带着之前打包好的包袱,跟在他的身后。
走到门口大院子的时候,正是雪花稀薄,月明星稀,冷冽又清新的空气一股子灌进了阿玄的鼻息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有满满的雪的味道。
萧镜陈和之前的装束并无多大改变,只是头发略微有些松散,阿玄不由得伸出手想去给他拨一拨垂下的发丝,却被萧镜陈不经意的躲了过去,他走得远了些,然后随手一招,天空便一下子暗了起来,阿玄抬头一看,是一匹双头黑色麒麟。
那麒麟面目狰狞威严,很是凶悍,从天上冲下来时像一块大陨石,砸乱了周围的雪地,溅起许多冰花,足似下了场小雪一样,麒麟体型巨大,混身都黑的发亮,看起来就知道伙食很不错。
这头看起来异常凶猛的魔兽在萧镜陈面前却意外的乖巧,十足十的像只小狗。乖巧的趴在地上,等待主人的吩咐。
萧镜陈走上前摸摸它的头,回头朝阿玄招手,“站着干嘛,过来啊,这是我的坐骑,夜影与夜寻。”
阿玄小跑到跟前,惊奇道:“我能摸摸它们么?看起来手感似乎不错?”
萧镜陈先是摆出一副嫌弃的脸,拒绝阿玄触摸他的宝贝麒麟,又在阿玄的软磨硬泡下同意了。
阿玄就慢慢的伸手,也学着他的样子,摸了摸麒麟的头,很意外的,那毛毛的温暖触感完全不似它的外表,她开心道:“真滑,像丝绸一样。我还以为会很扎手。”
萧镜陈朗声大笑,“只不过看起来凶猛罢了,它们不会随意伤人的。我喂的也很好。”
说话间,他长衣飞扬,已经跃身坐到了麒麟身上,青丝悠长,绵延在夜色中。
他坐在高处,借着垂直而下的柔白月光,萧镜陈的笑容似月华银露般定格在阿玄的眼中,形成了一种奇妙的绚丽。
“萧镜陈,我最近发现,你其实长得也不是那么平凡,你也是很好看的呀。”阿玄盯着他的脸,似在欣赏一种好看的花,半真半假说道。
“哼,就你的审美,被你夸奖也不见得是好事。”萧镜陈根本不稀罕阿玄的赞美,但他也不再多说,低下身,朝她伸出了手:“来,我拉你上来。”
阿玄抬起头,伸出自己白壁无暇的手,正要握住萧镜陈时,一阵轻风拂过,吹落下了一片高处的雪花。纷扬之间,萧镜陈的脸变得异常清晰起来,五官柔和,谦谦君子样,不凶的时候,他真的就温润的像一汪碧潭深水。他手微一用力,她便也坐了上来。
萧镜陈并没有马上放开她的手,而是确定阿玄坐稳了以后,才放开去抓紧麒麟的粗黑缰绳。
阿玄不自觉的侧头看他,这世间也许还有许多比他俊朗的男子,可是皮囊之相又能怎么样呢,到了地狱里,还不都是一堆烂肉白骨。她只是很想摸摸萧镜陈的脸,毕竟,她从离开地狱以后,这是第一个说会保护她的人。
不需要她去回报什么的那种保护。阿玄觉得这是一种难得的,珍贵的东西。她早就忘记了来到地狱前在阳间的日子,她是谁,为什么来到了地狱,她统统不记得了。
所以她才能分外的体会出,眼前的魔,对自己的照顾有加。即使,那也许只是他无意的照拂。
萧镜陈发现阿玄处于一种神游状态,完全没有好好听自己告诉她如何驾驭麒麟的方法,他毫不留情的捏了她的脸拽了过来,阿玄口吃不清的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