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心道,“整个别院都是侯爷的,只要侯爷愿意,去哪儿别人都管不着。”
“看来钱姑娘是不太欢迎我了。”
叶行之明显感觉到,钱亦心有些不高兴,但是却又不知她为何不高兴。他想了良久,今天之前两人的关系都算不错,既不疏远,也不亲密。刚刚好的距离。虽然他对现状不满意,但也没想过要破坏了两人之间不远不近的关系。
那只能是今日的事?在知府衙门时,钱亦心的神情便不太自然,在马车上还有些生气。钱亦心为什么会生气,当然是因为自己。叶行之不明白了,她怎么会生气。他倒是挺高兴。与她的关系稍微近了一些。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今日他的举动有些越界了。叶行之说道,“是我鲁莽了,还请钱姑娘原谅。”
钱亦心看着叶行之,半晌才说道,“倒也无妨。”对着这张脸,怎么也置气不了。若是换了旁人,她定会送他三针。
叶行之闻言,便也宽心了,“我来,是有事的。这几日,我手下的暗探,有所发现。”
钱亦心说,“关于赵康平?”
小侯爷抿嘴笑道,“钱姑娘不愧是钱姑娘,真是玲珑心思。”
有个俊美的男子,成天在你的周围打转,话也捡些你爱听说。关键是你们认识并不久。那这个男子,万万是信不得。
钱亦心暗想,叶行之在夸赞我之前,必是夸赞了成百的都城娇小姐了。如此,便也不在意他的话了。
她说道,“可有什么发现?”
叶行之站起身,拿了一块绿豆糕。又将它细细掰碎。
凉亭下是个鱼塘,养了些许荷花和锦鲤。如今并不是荷花开的时节,高高的荷叶下,锦鲤戏水,倒别有一番意趣。叶行之一把将碎绿豆糕撒入鱼塘,霎时间,锦鲤便一拥而上。
他道,“探子从云来客栈后,就开始盯着赵康平。不过这赵捕头啊,警觉性很高,行事小心得紧,愣是没被探子抓住一点把柄。”
钱亦心仔细听着。
“怪就怪在,这赵康平去了一趟百花楼后,出来后,竟然像变了一个人,再不似之前那般谨慎。想必是接上头了。”
钱亦心说道,“幕后人出现了。”
“可惜啊,”叶行之长叹一口气,“赵康平进了百花楼,便拐进了一间暗室。探子们还在想如何探消息,他便出来了。”
那赵康平从暗室里出来后,依然在百花楼住了一宿。当时,这些是不好对钱亦心讲的。
“钱姑娘,十五年前的旧事,究竟是什么。”
钱亦心不语。
叶行之又问,“还是信不过我?”
她摇摇头,“我也不知。”
这样回答似乎太敷衍。
钱亦心又道,“十五年前,我和钱轶言的爹死了。唐麟退隐江湖,在川县当起了小捕快。温释不知所踪,估计也不在人世了。三大派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我那半吊子师父,只跟我说,一切皆是因为温释给我爹下了一封战书。而他为什么这么做,就不得而知。而今,当事人都死了个干净。前因后果早已无从知晓。”
叶行之道,“不知前路是吉是凶,才是最可怕的。”
他看着钱亦心,异常真挚,“钱姑娘不怕?”
钱亦心笑了。跟叶行之相反的是,她很少笑,大多时候都是不苟言笑的。
“嗯?”
“我也想说一句,人生自古谁无死。”钱亦心眼底还有笑意,“不过,我终究还是怕死。”
叶行之一听,也笑了。
*****
百花楼。
蜀州府里,最大的青楼。不仅姑娘漂亮,还可以根据客人的需求,提供不同的房间。
赵康平直直地走了进去。
他被人跟踪了。
不过也管不了那许多。追杀唐嘉玉的杀手,一个也没能回来。他只有前来复命。
老鸨一见是赵康平,立即迎了上来。“赵捕头,怎地这么久不来光顾妈妈的生意。”
老鸨长得并不像老鸨。看容貌不过三十出头,身形高瘦,一走一摆皆是风情。那些个恩客平日里也爱跟她说笑。
“哎,不是我不想,”赵康平叹气,“谁让老子倒霉呢。受了伤一个多月了才好全。这不伤刚好,我就来了么。”
老鸨一听,连忙说,“真是菩萨保佑我们赵捕头。咱们醉红啊,今天可没安排客人。这样我让她马上准备准备,今夜好好伺候赵大爷。”
说完,两人便笑开了。老鸨笑得,像个十足的老鸨。
“妈妈,我那屋子现在有人么?”
老鸨马上否认,“赵捕头的屋子,怎么会有人。”
赵康平一听,径直上了楼。
他走到二楼最偏僻、最隐秘的一间房门前。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那是一扇门。
赵康平四下看看,推门进屋。
房里,有人。
他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少主人责罚。”
少主人背对着赵康平,说道,“在蜀州府有小侯爷插手,你们下不了手也是正常。”
赵康平刚要长舒一口气,只听“啪嚓”一声,一个茶杯摔在他的腿边。
“在川县,十二个杀手,居然杀不了一个小丫头。”
“属下该死!”
“罢了,反正现下,人就在蜀州府,我不信,叶行之能护她一辈子。”少主人说道,“唐麟这个怂包,居然敢夜闯画骨门,十五年前让他躲过一劫,现在却自己跑来送死,我若是不成全他,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