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行之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钱亦心拿着小刀继续给师妹清理毒血,只不过这次她稍稍站得远了一些。
叶行之看着她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一阵好笑。本来有些焦躁的心情,也缓和了不少。都城女子多娇媚,他也分不清那是扭捏还是惺惺作态,倒是少有像她这样的直爽。钱亦心皮肤白皙,却带着寻常女子不曾有的英气。叶行之瞧着她,倒是越看越顺眼。
这几日,他带着阿善,去了关口。关口,是他的父亲叶寻,战死的地方。他还没来得及缅怀先父,叶善之就中毒了。
叶行之收回思绪,看着眼前的女子忙活。随即他又想到,钱轶言的嘱托,虽然是一件麻烦事,不过有她在,好像也不是那么麻烦。
待钱亦心为阿善包扎好伤口后,又写下一副方子,“这药一日三次,服用三天过后,我再换药方,”递给了叶行之。
“多谢钱姑娘,想不到姑娘除了饱读诗书外,医术也高明,”叶行之接过方子,又见阿善已无碍,便也放心了。
钱亦心想,好好的提诗歌干嘛。一提,隐隐的尴尬就出现了。
叶行之见她并未接话,他只好又说,“我从都城来时,见过尊兄。钱大人不愧状元之才,气度非凡。他还……”
这时侯府的护卫前来禀告,“公子,大夫来了。”
“轰走吧,”小侯爷语气不善,这脸说变就变,跟唱戏一样。
甲子不明所以,他有些担忧,“可是小姐她……”
“没长眼睛么!阿善已经没事了。”
钱亦心一惊,嚯,小侯爷这暴脾气。幸好没得罪他。
叶行之看了眼钱亦心,“算了,你把钱姑娘开的方子拿去,熬好了送来,”他想了想,又道,“给客栈的伙计和大夫赏些银钱。”
他转过身又对钱亦心说道,“按理说花钱治病乃天经地义,但又怕铜臭味折辱了姑娘。若是他日姑娘有所求,我一定全力以赴。”这样,便能顺理成章。
钱亦心不知道叶行之和钱轶言之间的约定,自然觉得这是典型的客套话。但是钱亦心可不会客套,“若日后有事,侯爷莫嫌叨扰。”
随后她行礼,说了声告辞,便回到了自己房间。
叶行之看着阿善,气色已经明显好了许多。不过这钱亦心还真有意思。此刻回想起她的小动作,他暗暗发笑。甲子送来熬好了的药,叶行之叫醒阿善,端着碗一口一口喂她。
这药很苦,阿善很愁。
她说,“不想喝了。”
叶行之脸色一沉,“你敢!”
“哪个蒙古大夫开的药,这么苦!”叶善之依旧反抗。
叶行之冷冷地说,“你的师姐。”
叶善之虽只与钱亦心见过一面,但觉得她不仅内功深厚,还会医术,立马将她引为平生知己。
“师姐开的药,想必是很好的。”说完一把抢过药碗,一口喝了干净。
叶行之笑道,“看来阿善也觉得这位师姐不错。”
“武功好,医术强,聪明,好看。知进退,又善良。”
“这么高评价?”叶行之难以置信。
叶善之一向只痴迷练武,对其他事皆不关注。在都城,舞枪弄棒的姑娘也不少。叶行之怕她闷,引荐了许多武将家的小姐陪她玩耍。但往往见过一面后,就没有下文了。
她嫌那些娇小姐武功太差。
叶善之道,“你刚才说了“也”,你也觉得她好。”
今天叶善之的话太多。
叶行之决定不再理她。
他看向窗外,这场绵绵小雨,终于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