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通叫了门,罗夫人、郑墨、还有回来了的裴行俭母子先行了出来,领着府中的家丁侍婢拜见主人,如此隆重的排场,似乎隐含着罗夫人将“冠军侯府”全权给予罗通之深重含义!
罗通先对母亲行了一礼,然后领着瑶池向裴行俭母子行礼,瑶池非常懂事的一一行礼,只是称呼比老娘还小的裴夫人为“外婆”,才九岁的裴行俭为“舅舅”,怎么都让她觉得古怪,不过,她知道中原重礼,这辈分是乱不得的,否则,被人视为没有家教!
进了府里,罗通本性流露了,双手插在裴行俭的腋下,将他高高举起,摇晃着大笑道:“小舅舅长高了,你外甥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众人无不失笑。
罗通口称小舅舅、自称外甥,可那玩笑的意思谁看得出来,听得出来。
九岁的裴行俭长得非常文静,那张幼稚的脸上却透露着几分老成。小家伙幼时受尽冷眼,饱受私生子的非议,自小就有着几分难得的沉稳。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份沉稳之气越发的明显。
罗通将她高高举上天,向裴夫人问道:“外婆,他的成绩如何?是到了上书塾的年纪了吧?”
“成绩还行,只是行俭不愿意去。”裴夫人因为出身是丫环的缘故,一直有些自惭,她不想来长安。亲自去请的罗夫人说裴行俭到了学知识的年纪,长安有最好的先生,也有最好的环境,罗府也非当初穷困潦倒的罗府,她这才勉强答应。
作为一个母亲,一辈子就是为了孩子。
可是到了长安,从下人嘴里得知罗通的事迹,才知罗通才是府中真正的主人,她不知罗通是何态度,便患得患失了起来。
现在总算松了口气,她看得出罗通对于裴行俭的关爱喜欢是真心的。
“怎么不去读书?想当兵啊?”罗通笑问裴行俭。
裴行俭还认得罗通,他让罗通高举起来,也不惧怕,用着清脆的童音一字一字的说道:“去上了几天,就没去了。那里太吵,没办法安心看书,先生教的东西又太简单,学不到什么东西,反而不如在家看书学的更多。郑爷爷比先生教得好。”
郑墨道:“行俭年幼懂事,学得极其认真。比你安分聪明多了。”
罗通嘿嘿一笑道:“我那是假聪明!”
“不是的。”裴行俭红着小脸,崇拜的看着罗通,天真的笑着:“等我再大一些,我要去夏州帮你打坏人,做一个跟你一样有出息的人,只有这样才能好好的孝敬娘亲,不辜负姐姐的用心照顾。”
罗通大笑道:“那咱们说定了!你到了夏州,我封你当个小将军。不过当将军可要学武艺。”
裴行俭的小脸却更红了!
罗夫人武却不行。”
罗通忙问缘由。
原来裴行俭到了长安后,罗夫人便托郑墨教他文化知识。
郑墨每日都会抽两个时辰教裴行俭习文学字,裴行俭年幼懂事,学的极其认真。
罗夫人兴致一起,便教裴行俭习武,却不想小家伙在这方面没啥天赋,笨拙的要命,枉费了拥有一个骁勇的父亲以及号称万人敌的哥哥,身为姐姐的罗夫人只能放弃将他教成“万人敌”的念头,只传授他一些强身的功夫。
罗通笑着一把将裴行俭丢在自己的肩膀上笑道:“不会武艺也不要紧,夏州有个刘仁轨,武艺稀疏平常,带人家那带兵的本事可了不起。现在带我去书房,我要考考你,怎么走我不认识路。”
裴行俭下的惊呼一声,随即却也笑出了声,指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要考裴行俭也是罗通随意说说的,他的目的无非是逗裴行俭玩而已,真要考起文化知识,也不知是谁靠谁了。
就算赢了也没啥成就,输了就……呵呵了!
现在的冠军侯府,罗通还真认不得了。
因为大了一倍的缘故,环境构造更胜于以往,更关键的是很多地方都贴合罗通自己的品味,给他耳目一新的感觉。尤其是演武场,当初决定将两座府邸合并的时候,郑墨便构思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什么地方是马场,什么地方建一个弓箭场,什么地方练武,什么地方强身健体。
看着放大一倍,大变样的演武场,罗通叹为观止。这演武场抵得上好几个足球场,所有布局都方便完美。
这稍微逛了一下府邸,罗通带着瑶池与罗夫人、郑墨、裴行俭母子聊着府中的情况,罗夫人得知他们尚未吃饭,很贴心的让人送上茶水,还捎带了瑶池最爱吃的糕点。
两人来的急,正好没有用餐,肚子正饿着呢,也便吃了罗夫人准备的点心。
罗通稍微填了填肚子,说了离别后的经历:他从清除内奸,布局谋夺朔方开始,先叙说翻越白于山的艰难、元罕部落的强大与缺陷、士兵的疲劳程度。从双方情况说到鼓动士气、背水一战、全歼元罕,奔袭百里消灭乌蒙部落……接着是激怒梁师都出兵,如何以财乱敌俘、虏朔方军;如何里应外合、收复朔方、逼降梁洛仁,最后是会师刘伯英,吓退颉利……
他的口才极佳,不足之处又有瑶池补充,使得本来就匪夷所思、精彩万分的故事,经两人一说更是让人身陷其中无法自拔。
裴行俭听的是津津有味,在脑中几乎将自己当作故事的主角,听到惊心动魄处为之惊叹,听到高兴处为之欢喜。
尤其是听到罗通胆大包天以疲兵硬撼八倍之敌的元罕部落、朔方人心未稳颉利大军来袭两事,更是让他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