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吧。”我静静地说道。这次我是真的下定了决心。
“为什么?”陆曾翰定定看着我,却并不意外。
“分手,对我们都好。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们也没法继续。”我长叹了一口气,心疼得仿佛一点一点被吞噬。我不想说这句话,可这种形式上的继续、实质上的冷漠,比分手还要疼痛。
“我们,你指谁?”陆曾翰追问道,声音却不疾不徐。
“我,你,”我顿了顿道,“还有姐姐。她现在可能在另一个漩涡里,只有你可以救她,帮她。如果没有我,大概你们可以更加默契更加密切。”
“你介意我和你姐姐之间——”陆曾翰琢磨了下措辞,说道,“我们之间的熟悉,是吗?”
“你们何止熟悉?”我忍不住凄凉地笑了,笑得很忧伤,“你们还很有情分和默契。不过,我并不是妒忌。”
我看着陆曾翰认真道:“如果换成任何一个人,和你重续前缘,我都不会放弃,我会争到底。可姐姐不同,我不能和她争。”
姐姐对他一点点的依赖,他对姐姐的情愫,我不能视若无睹。从小到大,姐姐把什么好的东西都给了我,我不能抢她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把我拱手送给你姐姐?”陆曾翰的眸子里终于有了丝凉意,勾唇自嘲道,“看来我在你心里,也不算什么。”
我摇摇头:“不是送。而是你们之间,根本没有我的位置。”顿了顿,我缓缓说道,“姐姐也许之前对你有误解,但我看得出来,她现在开始信任你了。”陆曾翰那会让姐姐不要再轻举妄动的时候,她答应得很诚恳。
我接着说道:“如果你能给她安定,给她快乐,让她从过去的消沉中走出来,我什么都能放弃。”说完这句话,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空了。
陆曾翰像不认识我似的,细细看了我许久,蹙眉问道:“你姐姐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可以放弃一切?”
“是。”我没有犹豫地回答了他,“她已经为我付出太多了。”
陆曾翰勾了勾唇,没有吭声,半晌才道:“你觉得你这种心态健康吗?从你姐姐来说,她为你付出那么多,是希望你快乐,而不是获得一个为她付出一切、拿命回报的死士吧?”
死士?陆曾翰这个叫法很古典,却很贴切。我不禁反问自己,我真的错了吗?这个问题好难。当我和姐姐利益冲突时,我坚持,便是我自私,我放弃,又成了辜负姐姐。真是个死结。除非,问陆曾翰的选择。如果陆曾翰选择姐姐,我放弃,便不算死士般的报恩,如果陆曾翰选择我,也不算我自私。想到这里,我鼓了鼓勇气问着陆曾翰:“那如果让你选择呢?”
话问完,我有丝后悔,我把姐姐和自己放在一根钢丝绳上,由他决断。如果他选择了我,姐姐怎么办?我干嘛把选择权交到陆曾翰手上?
可事实证明,我的担忧是多余的。陆曾翰思索了很久,才缓缓说道:“无论怎样,我之前对你的感情,是真诚的。”
我被狠狠刺了一下,追问道:“那现在呢?”
他淡淡笑了笑:“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明天可能警察要找你问话了。”说完,他拄着拐杖,缓缓走到了次卧,那间自从我们认识,他就从没睡过的房间。
我木然地回到主卧。坐在床上,我凄然笑了。这个分手,他恐怕已经等了好久了吧?从姐姐回来那天起,他就在等着了。我只是个替代品,纵然他说对我的感情是诚恳的,也不过是在替代期间不该有的情愫,还是会导致他挣扎纠结的情愫。
可我的付出是认真的啊!我是拼劲全力去爱的啊,那陪着他在外守了一夜的中秋月,那古厝岛的那片星空那片海,包括我脖子上的这颗骰子项链,都能证明我多努力,多用心地在爱他。可为什么会是这种结局?
我的心好疼,原来心疼到极致的感觉,是呼吸都不能畅快。我慌乱地抓起床头柜上放着的纸巾盒,是纸质的,我无意识地把盒子撕开,裂口部分很锋利,我冲着自己的胳膊划了下去,一下不够,我反复划了七八下,终于有两道划出了血渍,看着血液像小水珠一样从伤口里蜂拥而出,我终于舒了口气。刚才的心慌,也随着血痕,消失殆尽。自残可以缓释疼痛,我早就在病例里知道,只是亲身体验了滋味,才知道这么管用。我趴在了枕头上,晕晕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比昨晚舒服了不少。走出客厅,陆曾翰已经把自己那份早餐吃完,看我出来说道:“起得很早,一起吃吧。”
“不了。”我客气地冲他笑笑,“我去趟刑警队,省得警察找我了。我也要为莹莹做点事。”
“也好。我派人送你过去。”陆曾翰点头。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我刚说了一句,就被他打断,“要么我亲自送你?”
“那还是你派人吧。多谢。”我客客气气说完,走向门口换鞋。陆曾翰勾唇无奈笑了笑,打了个电话。
等我下楼,已经有一辆车在等着我,司机就是昨天接我来这里的小伙子。坐在车上一路我都在发呆。
到了刑警队,白队一看到我就说道:“正要找你来录口供,真是忙得晕头转向。”
我看了看四周:“杨意泽呢?”
“给他放了几天假。”白队叹了口气,“遇到这种事,真是——唉!”
“那我待会去看看他。”我的心一酸,声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