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生从粮店买回一袋糙米,现在移民人数渐多起来,即便是糙米也供不应求,每日糙米就着野菜,运气好能逮回一两只兔子或者能抓到几尾活鱼,即便这样,政府发的移民安置费半年也就用完,冬天怎么熬过去,冯生有些犯愁,即便他这一个月来和风三、冯吉、二狗子一起在他们各自圈定的林地里互相帮忙烧山、锄地、掏田,但插秧的季节早过,掏田只能为着来年做好准备,锄地后能撒些蔬菜种子,另外,他们在近处林间发现一块天然的水塘,便又再加高修整围起来撒了些鱼苗。
木匠风三,铁匠冯吉,两人住在城里的破庙,在破庙面前搭了两个草棚,干起了老本营生,这两人在整理耕地的时候,砍下了好多可以用作制作家具的木料,风三一整天就开始忙碌起来,待破庙里边添了整套的床、衣柜、桌子、凳子后,接着冯生、秋兰、二狗子一家也添置了整套家具。
三个月过后,天气已经微微有些转凉,王铁生家的门壁上已经挂满了兔子毛、狼毛、狐狸毛......大大小小沿着房屋围了一整圈,这天,王铁生又提回两只兔子,二狗子看着蹲在门口看着眼热,便说道:“王叔,明儿你打猎让我跟着你捡点漏,我已经有两个月没吃肉了。”
王铁生咯咯笑道:“成,明天也射两只兔子给你,这点子算不了啥本事。”
二狗子道:“前一阵子我看到那管水码头那巴古,活生生射下只虎,扛到州府衙门,奖励二两银子呢。”
王铁生道:“偏生我就没遇到虎,要是遇到,准射上几箭,刚好还差张虎皮。”说完又咯咯笑起来。
第二天,王铁生和二狗子一起出猎,冯生要进山砍柴,这三人便成行了。
因二狗子和王铁生在一起壮了胆,冯生充满了干劲,他便比平时砍柴的地方再远了一些。他举起斧头来砍一根枯木,王铁生追着一只野鸡走开了,二狗子猫在密林里,突然敏锐地捕捉到一处声响,眼睛放光,细声招呼着冯生,向他指了指一旁的树丛,深怕惊动什么东西,冯生还没走出两步,见树丛跃出一只老虎扑向二狗子,说时迟那时快,二狗子被扑倒在地,冯生来不及过多思考,一把斧头扔过去歪打正着砍在那老虎头上,老虎猛然挣扎了几下,便歪在二狗子身上,淌出鲜血来,冯生惊魂未定,却见二狗子还在手指那片树丛,冯生取下死虎身上的斧头又慢慢摸过去,扒开树丛却见到一只母虎被老虎夹夹住躺在地上已然不动,似乎已死,两只刚出生的小老虎依偎在旁,冯生轻轻走到小老虎身旁,放下斧头,欲抱起两只小虎,突然地上“死虎”起身咬住他的手臂,冯生大叫一声却挣脱不开,慌乱下他摸起旁边的斧头,使出全身力气朝着母虎的头狠狠砸去。
待二狗子从老虎身下爬起来到他身旁夺开他的斧头前还没有停住手,王铁生在不远处听到了叫声,急急赶过来,却看见地上躺了两只老虎,两只幼虎被冯生抱在怀里,二狗子正在为冯生按住出血的伤口包扎。
秋兰做好了午饭见自己的父亲和冯生迟迟没有回来,正焦急之下,看到二狗子和父亲各扛了一只虎,冯生走在最后,一条手臂已经被鲜血浸红,她惊叫一声,慌张将冯生扶回屋去,随即又哭着跑去找江亦清。
江亦清和巴秀急急来到冯家,见冯生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意识模糊,巴秀立即撕开包扎的布,见伤口很深,血不断外溢,她用药水对伤口进行了清理,然后用白布仔细止血包扎,把带来的药丸给冯生扶下,又写了方子让秋兰抓药。
这晚,冯生情况不好,江亦清留了下来。
冯母和江亦清守在冯生身旁,入秋后天气转凉江亦清身上已经穿上了半厚夹袄,冯生躺在一层破毯上,身上只裹一件单衣。到了半夜,冯生突然高烧不退,打水、降温、擦拭,折腾了好一阵,直到熬到快天亮的时候,体温降了下去,江亦清疲惫地趴在一旁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冯生醒来,看到自己年迈的母亲趴在床头未醒,心头一酸,待要挪动脚,却看到江亦清趴在床尾,他心中一惊,却不敢惊动,微侧着身待要去抚摸她的头,冯母转醒过来,明是高兴却挤出眼泪来。
江亦清转醒,看到冯生醒来,欣喜之下又把了一回脉,用手贴了下额头,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不过现在天气转凉,衣服要加厚,被子也要加厚些,另外伤口还未完全愈合,我过几天会再来换药,巴姑姑开的药也要按时服下。”
冯母感激道:“谢谢江姑娘。”
江亦清轻轻一笑:“这一路上冯秀才也帮了我许多忙,应该是我说感谢才对,现在他需要多多休息。”
冯生道:“多谢江姑娘,也请江姑娘照顾好自己。”
冯母送江亦清至门外,却见到倚在门槛上还未醒来的秋兰。
官府奖励了冯生四两银子,冯生一人打死两头虎的消息在重庆府一传十十传百,一夜之间,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此新鲜事。
冯生受伤这几天,冯母为儿子置办了新衣,新被,又买了一只鸡为冯生补身体,秋兰不时过来帮忙,冯生脸色渐好起来,这天下午,江亦清来为冯生换药,冯母知趣,找个借口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这两人。
以前冯生总没有和江亦清独处的机会,可这机会真正摆在他面前时,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还是要记得这伤口不能沾水,还好你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