滹沱水之上,这座本是承载着生还希望的浮桥。
如今,却成了一处死地!
黑山军的身后,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苍龙军步骑。
黑山军的人群中,是自相残杀的同袍。
眼看着,凉州军铁骑、步军…已然是突杀而来,已然是包围而至。
挤不到桥上,逃不出生天的数千黑山军兵士……
有些朝着东面狂奔而去;有些径直的朝着滹沱水冰面奔去;余下的依旧是推搡、踩踏、拥挤于桥头。
肝胆俱裂、心惊胆战、魂飞魄散之下……
那些奔向滹沱水冰面的黑山军兵士,根本想不到…小心翼翼、缓步试探过河,或者是匍匐前进。
他们,尽皆是狂奔着冲到冰面上。
仅仅是一瞬间!
滹沱水上的冰层断裂、塌陷开来。
紧接着,整个水面上的冰层,尽皆碎裂、陷落。
第一拨跳到滹沱水冰层上的黑山军,瞬间……便没入水下,被湍急的河水带走。
狂奔的黑山军兵士,争先恐后之下,早已是来不及停下脚步;又是你推我搡之下,纷纷涌到水中。
湍急的滹沱水,如同是一个怪兽一般,无情的吞噬着黑山军兵士的性命。
直到第四拨黑山军兵士,狂奔到滹沱水岸边时,这才发现……挥舞着手臂的同袍,正被大水冲走着。
心下大骇之下,黑山军兵士只能放弃涉水而过的想法,正准备朝着东面狂奔而去。
可,就在这时!
苍龙军铁骑,已然是奔腾冲杀而来。
苍龙铁骑所过之处,无论是那些拥挤在桥头的黑山军山贼,亦或是纷乱在岸边的山贼们,尽被突杀殆尽。
铁骑一路向东,奔腾而下,追杀那些向东逃窜的黑山军溃兵。
在苍龙军铁骑、步军的突杀之下,黑山军兵士连片成群的死去。
苍龙军的包围圈,也在逐渐收缩着,不断的收紧着战线。
值此之时,滹沱水北岸的战场之中。
黑山军兵士……或是各自逃命着;或是在山贼大头领、小头目的带领下,各自为战着。
因地制宜,适时而变!
傅肜做出调度,派出十数队小规模的盾枪军阵,先行攻进战场之中,去截杀黑山军的散兵游勇。
却说……伏身马背之上,正鞭马狂奔的王当、刘石二人,突瞥到,有一大队凉州军步兵围追堵截而来。
心下大惊的王当、刘石,想要勒马停步之时,早已是来不及了。
苍龙军刀盾兵举盾相挡,其后的长枪兵,齐齐的突刺出手中长枪。
可怜的山贼头领王当、刘石,连同他们的坐骑,被苍龙军长枪兵…来了个浑身穿刺,透心凉,心飞扬?
同一时间,王当身后的那些黑山军溃兵,被砍杀、刺死者,多达数百人。
战场的另一处!
白绕带领的一股黑山军溃兵,正被傅肜率领的盾枪兵,所包围在其中,左右冲突不出,前后突围不得。
苍龙军盾兵举盾相挡之际,枪兵突刺而出,黑山军无有应对之策,似那手无寸铁之人一般,任由凉州军突杀。
白绕带着几个亲卫兵,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绕着战场边缘突围,每一次冲突,都被苍龙军刀盾兵迫退。
当白绕再一次冲杀而来之时,傅肜早已是等候于他。
“逆贼受死!”
傅肜纵马挺枪,怒喝之际,已然是奔马直趋到白绕近前。
乍听得这气势雄浑的大喝声,白绕心下惊惧万分,不敢与敌将接战。
就在白绕勒马转身之际,傅肜已从他的身旁飞马掠过,枪头上多了一颗首级。
白绕的亲卫兵,当即是作鸟兽散,四散奔逃而去。
“投降免死!
负隅顽抗者,立斩无赦!”
挑起白绕那血淋淋的首级,环视着战场中央,傅肜高声大喝道。
本就是军心崩溃、士气殆尽、战意全无的黑山军兵士,当即是停下突围,循声看来。
“饶命呐……我等愿降……”
眼见了白绕头领的首级,场中的黑山军山贼,未有一丝一毫的迟疑、零星半点的犹豫,当即是跪伏于地,哀声乞求着。
如今,整个滹沱水北岸的黑山军,已经是死得七七八八,早就是大势已去。
傅肜自然是不想过多的杀戮敌军兵士,便受降了这群走投无路的黑山军。
………………
再说,就在凉州军步骑突杀而来的第一时间……
黑山军的主帅张燕,便带着他的得力属下于氐根,朝着滹沱水南岸逃去。
大军歇息之时,张燕、于氐根二人,本就是距离浮桥很近;如今,逃跑起来,也是更为的容易。
当张燕、于氐根二人,飞马狂奔过浮桥之时,他的身后只跟随着四千步骑。
随后奔来的黑山军兵士,大多是拥挤在桥头之处,无法畅通无阻的过河。
心有余悸的张燕、于氐根二人,瞥了眼滹沱水北岸的战场,劫后余生般的心下舒了一口气。
随即,便毫不迟疑的带着那四千步骑,朝着蒲吾城的方向狂奔而去。
黑山军一路逃亡了五六里之地,刚是绕过一处山坳……
突然之间!
“诛杀张燕!
诛杀逆贼!”
撼天动地、山呼海啸般的呼吼声、喊杀声,从黑山军的正前方、右侧山坡上传来。
心惊肉跳的张燕、于氐根,定睛一看之时,一眼望不尽的凉州军铁骑,早已是出现在百步开外。
大惊失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