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很是骄傲,伸手叉腰,还挺了挺胸。
江玄瑾翻了个白眼。
“小姐。”远处等着的灵秀见二人说得差不多了,终于把拐杖给送了过来。
一看这东西,江玄瑾终于知道方才为何觉得哪里不对了,扫一眼她半吊着的右脚,当即就黑了脸:“你想当个瘸子?”
“没有啊。”怀玉道,“但是初次见你父亲,总不能撑个拐杖去吧?那多难看啊,给他的印象也不好。你得谢谢我没用拐杖,不然他肯定没那么容易点头。”
“你不疼的?”
“还好。”飞快地答了,又觉得有点亏,怀玉眼珠子一转,立马又皱了脸,“还好我忍得住啊……疼!怎么不疼啊!疼死我了!你快扶我一把!”
说着,伸手就要攀上他的肩膀。
江玄瑾对她这浮夸的演技报以一声嗤笑,捏着拐杖往她胳膊下一塞,扭头就走。
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怀玉问旁边的乘虚:“我装得有那么明显吗?”
乘虚憋着笑点头:“挺明显的。”
拍了拍脑袋。怀玉“哎哟”一声,连忙撑着拐杖去追前头的人。
江玄瑾是打算送她到白府的,顺便提前与白德重说一声明日下聘之事。然而马车刚行到半路,宫里竟然来了人,十分焦急地拦住了马车。
“君上!”黄门太监站在车前喘着气道,“陛下急招,请您立马入宫!”
正笑嘻嘻地给江玄瑾讲笑话的李怀玉僵住了。
江玄瑾皱眉掀开车帘:“怎么回事?”
“韩霄和云岚清两位大人半个时辰前进了宫,扬言要告丞相长史厉大人做伪证。双方在御书房里起了冲突,陛下拦不住,只能让奴才来请君上。”
看了看天色,他更急:“奴才去了一趟江府,又一路追过来的,已经耽误了不少时辰,可不能再耽误了!”
听完这话,江玄瑾几乎立即就想点头,可看了一眼车厢里的人,他略微犹豫。
他不送她回去的话,她恐怕不好交代吧?
“国事要紧!”哪知,车厢里这人比他还急,拖着右脚就跳下了车,一连朝他摆了几下手,“你快进宫去!”
向来吊儿郎当的一个人,突然这般正经,江玄瑾还真是不习惯。但她这表现,他看得很顺眼,甚至觉得有点难能可贵。
当今女子,还有几个会这般知轻重、将国事放在第一位的?甚至都不考虑他这一走,她回去会不会挨罚。
“当真要我走?”他多问了一句。
李怀玉瞪眼:“人家都在陛下面前打起来了,你还有空说这些废话?你这紫阳君到底怎么当的?”
说着,拿起拐杖就抵着车轮子往前戳:“快走快走!”
这模样,活像是个恨铁不成钢赶儿去建功立业的老母亲。
好笑地看她一眼,江玄瑾终于放下了车帘,让车夫改道进宫。
李怀玉站在原地,看着马车一路朝宫门的方向行驶,心里忧虑不减。
韩霄和云岚清,这两个人都不是冲动之人,会告厉奉行,定然是有证据了。要是以前她在,这事儿肯定没问题,但现在……没有丹阳长公主的独断专行,哪怕是对的事情,也未必能有对的结果。
想了想,怀玉又将陆景行的铭佩掏出来塞进了灵秀的手里。
“你再去一趟陆府吧。”她道,“替我传句话。”
灵秀侧耳听她嘀咕两声,连连点头,与她一起走到长安官道,她回白府,灵秀则往陆府走。
白府后院。
四小姐一夜未归白府,这事儿放在以前,灵秀不去禀告,府里的人是不会知道的。但眼下不同,白璇玑刚得了江老太爷的点头,要当江焱的正室夫人了!这等喜事,怎么也是要把白珠玑这个曾经的“未来少夫人”拉出来踩两脚才更加喜庆。
于是,府里人很快就发现了四小姐并不在府上,连同灵秀也没了踪影。
“莫不是觉得丢脸,没法在府里待下去了,所以自己走了吧?”磕着瓜子的嬷嬷们蹲在后院兴高采烈地议论着。
“真惨啊,我要是四小姐,我也走!处处不如二小姐便罢,连婚事也被二小姐抢了!”
“这哪能算抢啊?二小姐是凭自己本事争的,谁叫四小姐没出息呢,你说是不是?”
“是啊。”后头有人应了一声。
三个嬷嬷一愣,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齐齐回头往后看。
一身绫罗绸缎的美人儿站在她们背后不远处,捡起地上的拐杖,抿着鬓发朝她们笑了笑:“我也觉得四小姐没出息。”
说完,撑着拐杖就往西院的方向走。
嬷嬷们愣了愣,一个问:“这是谁啊?”另一个道:“咱们刚来的时候这墙角下头没人吧?”
最后一个脸色很难看,手里的瓜子没捏稳,又掉了几颗。
“那是四小姐。”她哆哆嗦嗦地道。
看惯了灰头土脸的四傻子,乍一看这光彩夺目的四小姐,她们一时认不出来也是正常。但认出来之后,几个嬷嬷不镇定了,飞快地收了瓜子,争先恐后地跑去找人告状。
于是,李怀玉刚回到厢房,喝了口水正想歇歇脚,就有五六个家奴涌到了她面前。
“四小姐,夫人有请!”
叹了口气。怀玉道:“我脚受伤了,走不了路。”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