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娘姑娘莫怕,你是薛某请到府中的客人,薛某定会护你周全。”
朱衣侯薛无涯何曾对女人如此温柔?见薛无涯说着就把庄梦羽往主位上带,一群蛇蝎美少女一个个都红了眼睛。
庄梦羽背上一阵恶寒,想说“算了算了”却被薛无涯按在了主位上。那里刚才还是冯氏的位置。
薛无涯没让福身的众女免礼,众女也就只能继续低着头福身。冯氏哀怨地瞧了薛无涯一眼,见他站在庄梦羽的身边竟是没有坐下,一只手还搭在庄梦羽的肩膀上,心中又是酸疼又是冰冷。
庄梦羽也不比冯氏好多少。按着她肩膀的那只手像是没用多大力气,可实际上她几乎是被摁在了椅子上,动都不能乱动一下。
胡思乱想着这骚包红怕不是会葵花点穴手,庄梦羽浑身的汗毛都因为美少女们散发出的哀怨不满而竖了起来。
“我早就同你们说过这位姑娘是我的客人,让你们不要去打扰她静养。没想到我不过午休时闭了闭眼睛,你们就阳奉阴违。”
“侯爷!不是的!您听我们解释!”
冯氏憋不住了,抢上前来两步就想去拽薛无涯的衣袖。
“我们只是——”
“你们只是没把我这薛府放在眼里,没把我这朱衣侯放在眼里。”
薛无涯淡淡地打断了冯氏的话,他明明是含着笑,却令人有一种喋血之感。冯氏还没到他脚边,人已经被铁马一绊,摔倒在了他的脚下。
冯氏这一摔摔得极重,不但一张如花似玉的脸直接着了地,头上的金钗步摇也掉了下来,连带着发髻都散了。转眼间一个华贵又充满了风情的美少女就成了个没人要的小弃妇。
“冯家的奴才可真是不得了。服侍了十年就没人能奈何得了。”
“侯爷恕罪!侯爷恕罪!!”
尹嬷嬷跪在地上直磕头。连她家主子侯爷都没有要放过的意思,遑论她一个小小的嬷嬷。纵使冯家人会看在她这十几年尽忠职守的份上饶过她一次两次,可她这会儿哪里能去找冯家人来为自己说话?
“薛某自幼从军,不通家宅之事,只懂军中纪律。我配下三十万铁蹄,莫说一个侍从敢对我的客人失礼,就是我的副手敢对我阳奉阴违我也有权利斩了他。”
薛无涯的衣袖轻轻地擦过庄梦羽的脸颊,光滑与冰凉两种感觉同时掠过庄梦羽的心头。
“金戈,记得把头留给冯氏做纪念。这好歹也是她家的忠仆。”
“是,侯爷。”
金戈抱拳出列,轻轻一提就抓着尹嬷嬷的发髻把老泪纵横的尹嬷嬷从地上拽了起来。尹嬷嬷一声尖叫,冯氏更是一口气喘不上来,捂着心口在恐慌的众女面前晕倒在了地上。
“别!!”
庄梦羽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一把就抱住了薛无涯的手臂。
“别杀了她!”
咽了口口水,庄梦羽心道自己真是吃多了撑着才会多管闲事,去求面前这个好看但比赤链蛇更毒的男人饶了一个差点儿拿长针戳她、又揪得她头皮生疼的恶奴。感性告诉她有人为她出气她该开心才对。
然而庄梦羽的身体里还有属于二十一世纪法治社会的理性在叫唤着:他妈/的这世界的人怎么动不动就要杀这个杀那个!食人族见了他们这种为杀人而杀人的不环保行为,都要认为他们野蛮残暴又恐怖的好不好!?
对没错,她今天是“客人”,看着主人处死一个奴才也没什么。但明天呢?万一自己明天就沦落成了一个奴才,那是不是恶毒主子作死,自己要么帮着恶毒主子干恶毒的事情最后落得个死的下场,要么就是忤逆恶毒主子直接被恶毒主子弄死?
难道就没有不弄死人也能解决问题的选项吗!
“别误会,我这不是假惺惺地作戏想装大度善良,也不是慈悲为怀不与一个恶奴还有她那恶毒的主子计较。”
灼灼地望着薛无涯的眼,庄梦羽很镇定。
“我是不愿侯爷脏了手。”
“……哦?”
薛无涯一挑眉。
脏了手?他这双手上也不知道染过多少人的血。如果手上沾了血就算是脏了手,那他这双手染了无数人鲜血的手今后无论再沾多少血也都是一样——毕竟早脏得不能看了。
“浣剑和我说过,侯爷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朱衣侯手上染得都是无耻侵略者的血。既然如此,”
庄梦羽双手捧起薛无涯的一只手来,认真地拍完一记马屁后煽情道:“一个恶奴不值得侯爷脏了手。”
薛无涯肩头略略一点。他这样的人当然是不会相信庄梦羽随口说出的话的,他知道面前这个小姑娘就是在给自己戴高帽子、拍自己的马屁。可是当他对上庄梦羽那清凌凌的眸子,对上庄梦羽那毫不避讳的视线,听见她叫自己“英雄”,他心中竟然升起一点前所未有的温暖来。
“再者——”
不是专业演员,没法做到完美无缺的表情控制,庄梦羽在自己牛皮吹破了破功以前凶巴巴地转向了被金戈提着,仿佛一只垂死老鹅的尹嬷嬷。
“就算杀了这恶奴又能怎样!真正该受罚的人还不是一个都不会被罚!”
庄梦羽这话一说,众女子心中都是一凛。倒在地上装晕的冯氏也是心头一震,拢在袖中的手不受控制地揪紧了自己的袖子。
别人注意不到冯氏的袖中,薛无涯倒是没有拉下。他微微冷笑,就等着看庄梦羽接下来要怎么发挥。
“侯爷,恕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