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儿妹妹,你会帮姐姐们的吧?”

冯氏定定地凝视着银仙儿,那目光仿佛是鬣狗咬上了带血的肉,直要把人撕碎了往肚子里吞。

银仙儿虽是太子的人,可说到底也不过就是秦淮河上的一个歌姬。她因为才艺双绝入了太子的眼,这才被太子养在外面学习宫中的歌舞与礼仪,并不是什么高贵的出身。

冯氏是门下省侍中冯义的庶妹,家中兄弟姐妹不多,自小得宠。在薛府的院子里,冯氏的出身是最高的,性子也是最傲的。是以银仙儿压根就无法违背她的意思。

“……姐姐要仙儿做什么,还请明示。”

冯氏见银仙儿服软,很是骄傲地挺起了胸膛,娇笑道:“仙儿妹妹何必一脸苦大仇深?姐姐又不会害你。”

“姐姐不过是想请仙儿妹妹把那位姑娘带来你的梨花馆或者是我们海棠苑坐坐罢了。”

“大家同是侯爷的女人,今后要生活在同一个府邸里。自当要好——好——加深一下感情不是?”

用帕子掩着红唇,冯氏冷笑。她的身后,其他的女人们纷纷露出了蛇虫鼠蚁般噬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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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查到了。”

铁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薛无涯的书房里,单膝跪地抱拳道:“丞相庄敏达家的嫡长千金失踪了,失踪的日子正好与您进京的日子一致。为了千金的名声着想,庄府并未大肆找人,只是托了京兆尹私下留意。”

私下留意?薛无涯轻笑一声。庄大丞相恐怕已经放弃了自己嫡长女。

也是,贵女失踪过一次就成了弃子。毕竟贵女的价值就是用于婚嫁,而失踪过的贵女与贼人朝夕相对,难免会被人当做是已非完璧。没了闺誉的贵女毫无价值,活着也是拖累家族的名声,连累姐妹的婚事。倒不如死了干净。庄敏达能做到丞相,这点断舍离不算什么。

这帮朝廷里的老骨头就是这样,看着道貌岸然冠冕堂皇,事实上不过是一群自私自利的伪君子。当然了,能纵容臣子如此的帝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和他的朝臣们是一丘之貉。

举步行到窗前,薛无涯的红袍被夜风吹得缓缓飘动。

“丞相的嫡长千金,这倒是不错。”

“侯爷的意思是?”

“意思是她或许有用。”

薛无涯是作为英雄回京的。从北凉到京城,这一路上巴结谄媚于他的权贵不知凡几。就连应该在督造大坝的太子都微服出行,亲自给他送来了一个美人。

太子道朱衣侯劳苦功高,为国为民这么多年,也是该为家的时候了。温香软玉暖身,红袖添香暖心。若能为薛家开枝散叶添个后,那就更好了。

诚然太子说的都是好话,可这话听在薛无涯的耳朵里却不啻于提醒他:偌大一个薛家除了他,满门皆为国死,皆为君亡。然而现在皇家想要他弃了军权,看着他沉迷女色。从今往后朱衣侯薛无涯最大的能耐不是开疆辟土,而是以“为薛家开枝散叶、延续香火”为借口玩弄女人。

一把搂过太子送来的美人,捏着美人那柔弱无骨的纤腰,笑盈盈的薛无涯其实真正想拧断的是太子的脖子。

只是就算拧断了太子的脖子又能怎么样呢?他薛家上下几百条人命、百余年的忠诚与热血又岂是太子的一条小命能弥补的?

他要以命偿命、以血还血。一个太子不够,一个皇帝不够,他要整个皇家都为负薛家一腔忠诚热血而付出代价!为此他什么都会做,也什么都敢做。

听说朱衣侯收了太子送来的美人,各方势力为了不落人后也都纷纷出手。薛无涯来者不拒,于是一时间朱衣侯薛无涯的身边挤满了各种温香软玉,回京的队伍也是越来越长。

一个美人起码要两个丫鬟伺候。来头大些的、排场足些的,带五、六个丫鬟的也是有的。这人一多,这薛家大宅里的难免就混进了其他势力的眼线。

美人们大多身份复杂,又代表着不同的势力。薛无涯要是轻举妄动,他对待美人们的态度就会被解读成对待这些势力的态度。薛无涯要想避开这些个粉红骷髅做成的连环响铃有所动作,不拿件趁手兵器可不行。

女人就要用女人来对付。

丞相的嫡长女、梦娘,她进府以来就没想着要出去,也没有要送消息出去的意思。被自己隔断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也不慌张,见了自己也是一幅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无知表情。如果她是丞相派来接近自己的,那她确实太沉得住气了些。

女儿家的闺誉啊,就是她们的命。自己进了梦娘的闺房,梦娘还能面不改色、目光清澈地给自己沏茶奉茶。她要不是真的失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闺誉的重要性,就是精神已经千锤百炼,到了寻常闺秀不可及的地步。

不过不管她是哪一种,她的身份都很适合拿来做自己手中的这把刀。

他这一刀下去,眼睛耳朵敢往他院子里伸的人就等着流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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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公子果然依言来找庄梦羽“讨教”茶艺了。还一来就是接连好几天。

这位薛公子白天都没什么正经事要办的吗?庄梦羽偷偷腹诽,倒也不讨厌和这位薛公子闲磕牙。

托薛公子的福,庄梦羽知道自己穿了个叫“大梁”的国家,自己人在大梁的国都,一处姓薛的府邸里。还得知薛府是侯府,主子是位侯爷。

自行脑补侯爷是个乐呵呵好脾气的五十岁老爹,庄梦羽确定自己穿的这个时代、这个国家完全不属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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