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冯筱砚一边挥舞着刀叉一边侃侃而淡,荣释晴只负责吃和聆听她的叨叨。
“想想几个月前为了高考,我爸逼得我吃饭睡觉都不安逸,现在进入大学,虽然放松下来,却是更不安逸了,就说咱们学校法律系里有一个叫叶然的同学,简直欺人太甚。”
“昨天在图书馆,我正拿着一本《英语必读》在看,结果这厮走过来,居高临下地以一种命令的口气对我说,‘同学,这本书我要借!’然后就从我手中把书抢了过去,你知道吗?他是用抢的,而且还一副我欠他的表情!要不是当时王教授在场,我肯定扑上去撕烂他那张臭脸!”
冯筱砚越说越气,桌案一拍,愤然起身,“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
荣释晴几乎都把要把脸贴在桌面上,可还是有人投来询问的目光,她微微一笑,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她今天辣椒吃多了,火气大!不好意思呀!”
冯筱砚终于感觉气氛不对,尴尬地重新坐下,拿起钢叉对着牛扒撒气,不出一会儿,一块香嫩味美的牛扒被戳成了蜂窝眼。
荣释晴吸着果汁,可怜兮兮地盯着对面的牛扒,唉!看来有人要倒血霉了。
冯筱砚为人仗义、不拘小节,是个实足的假小子,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简单的t恤加牛仔裤,行走如风,吐字如刀,因为刚进入高中时被女生误以为进错厕所而将该女生一顿痛批。随后,心仪那女生的男生找她算账,她就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凭着一张利嘴将该男生批得连他妈都不认识,经此一战,声名鹊起!
而释晴喜欢音乐,课余时间会去参加各种集训,筱砚也会陪她同去,本来想借着钢琴这优雅的乐器培养筱砚淑女的一面,增加她的异性缘,结果这厮迷上了爵士鼓,还说音乐所表达不出的情感可以由身体语言来展现。
哦!她的脸只是个摆设!
对于多动症而言,也许真的是肢体语言比面部神经表述自己的心情更容易些。
后来释晴本想报考音乐学院,结果被老妈强制逼进晨大经济贸易系,虽然心塞好久,但所幸筱砚也考进了晨大。
“荣释晴!你在想什么?”冯筱砚一声低吼,这人真是太可气了,自己在那里愤愤不平,而她却露出一副可怜的神色,她可怜谁呢?
“哦!”荣释晴赶紧收回怜悯,傻傻一笑,“我在想买什么牌子的手机好!要不你推荐个吧!”
冯筱砚一听这话,双眸精光毕露,随即怒火又起,“你都生病了,那神经病还不肯放过你?”她在高中时就听过唐鹏的事迹,要不是当时释晴拉着她,她早找他晦气了!
“……”
“太过分了!”已成蜂窝眼的牛扒又被插上了一刀,“明天我去会会他!”
“呃!算了吧!大不了我把手机放一边不去理会,他爱发多少就发多少,反正我的新号码不准备报备学校,到时他想查也查不到。”
“就是因为你的一直忍让,他才敢欺负你三年你知道吗?”冯筱砚越说越气,真是笨死了,跟那神经病又不熟,居然被求婚一百多次,以后还想不想恋爱了。“这样,你把手机给我,我来对付那神经病!”
不巧,一句说完,她手机便响了,刚好是冯筱砚嘴中的神经病打来的。
冯筱砚两眼往屏幕上一扫,立即接通电话,正准备对那头大喷口水之时,却被对方抢了先,“冯筱砚同学,最起码我的求婚没有违反道德底线,而你却在背后骂人是不是太阴了!”
哇!他怎么知道接电话的是冯筱砚,而且还知道她在骂他,不等她插嘴,对方继续说,“还有,叶然要是知道你在背后损他,你说他……”
“神经病!”冯筱砚不等他把话说完,直接骂了一句,“砰”一声将手机盖在桌上,如一位武功绝顶的世外高手般,用其极深厚的内力对着周围朗声道,“有种你就出来,躲在暗处听墙角就光明了?”
荣释晴没有听到电话内容,被冯筱砚这发狂的举动吓了一跳,待她缓过神来,对面悠悠然冒出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支红玫瑰,面色俊朗,脸上毫无跟别人吵架的痕迹。
在荣释晴错愕的神色中径直走到她面前,然后单膝跪下,将花举到她面前,无比虔诚地说道:“荣释晴小姐,这是我第106次向你求婚,嫁给我吧!”
此句一出,全场沸腾,不知情的邻座开始瞎起哄,“嫁给他!嫁给他!……”
甚至有人已经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不是吧!见发手机短信无望,开始改用实战了?这算什么?借着这些闪光灯向她逼婚吗?
荣释晴向冯筱砚投去求救般的目光,后者眼神眼神一缩,释晴非常配合地读出了“秒杀”二字。
好吧!一再的纵容只会导致事情继续恶劣下去,她不想在休学期间持续被这人骚扰,她需要安静。
“唐鹏同学,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你坚持三年之久,但我想告诉你,我不会嫁给你,就算你再一千条短信,我也不会!请你放过我好吗?算我求你了!”
爱情不是一厢情愿的坚持就够了,还需要适时的体谅,他不给她喘气的机会就这样让她为难地暴露在闪光灯下进退两难,这种行为不是爱情。
“我不会放弃的!”唐鹏似乎知道结果,毫不遗憾地站了起来。
荣释晴对于不可理解之人只能无语,起身拉着冯筱砚就往外撤。
才出门口,荣释晴的手臂就被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