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戚郁良脸上有淡笑,心中有计较。
……
收了那件恶心快递的事,艾果没敢告诉戚郁良。
可是夜里的梦无尽绵延,艾果看到迷雾中有个女人唤她“果宝”,好像是妈妈!艾果没见过自己的妈妈,心跳怦怦,下意识地探头探脑往前走,然后像是突然一脚踩空,从悬崖万丈上跌落——
艾果醒了过来。
阳光沉淀在脚边,艾果惊魂未定,却听到院子里吵吵嚷嚷。起身披衣,艾果走出去只见刘梓仪挣脱了章叔的手,朝自己奔了过来。
刘梓仪在艾果面前猝然站住,问:“妹妹,我婆婆呢?”
妹妹?艾果靠之,这位刘梓仪与她称姐道妹的,难道是想与她共侍一夫?
刘梓仪清瘦的一张脸,下巴尖得可怜。她突然凉凉地笑了,从衣袖里抖落一把剪刀,明晃晃地递给艾果,冷声发笑:“妹妹,送给你。你迟早能用得上的。”
说是有精神病,竟还懂得,把剪刀尖头冲着自己,手柄向着艾果。
艾果腾地跳起来,骤然明白那个给她寄福尔马林的人是谁了。
差点被气炸,艾果对着个病人却凶不起来,抱着治病救人的态度道:
“刘梓仪,你偷医院的标本,就不怕人打断你的腿?你已经二十几岁了,这么大了,不能干些违背常理的事,知道吗?”
艾果不知道,跟一个精神病理论,永远不可能赢。
这时章叔把君姨叫了过来,生怕这精神病伤害到当家主妇。艾果不想节外生枝,教训两句就算了,示意让章叔把刘梓仪领出去。
刘梓仪斜目看了艾果一眼,裙角翻飞,往门外飘去。
心里一片岑寂。丈夫的小老婆确实漂亮。可是丈夫心肠真是糟烂了,喜新厌旧。
……
今天戚郁良去安森,李昊天激动得头套要飞:“戚董,戚董!您找那个女人,有线索了!”
原来,有消息称高楼村那片儿即将拆迁,好多原来住那片的老人儿都回来了。那一片本是城中村,拆迁补偿可不得了,家家儿恨不得在自家门前搭个十里八里的简易房,好多得些赔偿。
拆迁是个谣言,而这谣,是李昊天造的。
李昊天也是黔驴技穷,出此下策。戚董嘴上不说,可李昊天明白。八年了,戚董心心念念,找到那个女人,成为戚董生命里唯一的执念。
戚董说过,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她。
王静听得一头雾水,眼儿都立了,李昊天这是冒犯了天下啊,李泽柔竟然对自己哥哥闭眼吹,说他有大智慧?
屁嘞!
“我跟你说,这事千万不能告诉果儿,”王静警告李泽柔,“自家老公想别人想八年就够糟心的了,何况她还是个孕妇!”
“切,说得好像我知道怎么回事儿似的!”李泽柔两手一摊,“等我自己搞明白戚大哥到底找谁以后,再告诉果儿不迟。”
孕妇艾果就这么被蒙在鼓里,抱着自家老公,拿小脸在他颈窝里蹭来蹭去。
“郁良,是真的……我推断出来了,上回扎钉子的,就是刘家那个疯闺女!她母亲是不是也葬在那片墓地?丁小妹听她家帮佣说,刘梓仪没事就往那坟地里跑。”
戚郁良不置可否,艾果忿忿不平:“当时,肯定是她藏在里头,瞄着我们的车开进来,趁我们给妈磕头的时候扎爆我们的车胎!”
艾果还藏着话呢,那刘梓仪还给她寄泡了婴尸的瓶子,给她递那尖利的剪刀,这统统都是疯子干的事,她都没有告诉戚郁良!
“果儿……”戚郁良侧着看她,认真看了她一会儿,“不是梓仪。”
“什么?”
“我说,不是她。”
艾果愣了愣,眨眨眼睛:怎么回事?戚郁良言之凿凿,莫非已经找到元凶了?
戚郁良一直记得,自己从小是活在父亲的背影里的。那个风和日丽的下午一直刻在脑海,他跟哥哥打篮球,爸爸也在,戚郁良抱着篮球追着爸爸,不停地喊“爸爸,爸爸”。可是戚仲豪一次也没有回头,只在那里一遍遍地教哥哥投篮。戚郁良总记得那种怎么追也追不上的感觉,只能仰着头望爸爸的背影,又高大又安全的背影,可从来不是保护他的。
戚郁良总也忘不了。
他心里没有爱,从来就没有。
区区一颗水泥钉子,扎透的不过是车胎,怎么可能扎透他的心?
戚郁良低头看怀里,艾果正仰脸望他,一脸迷惑。
只有这个女人,全心全意爱着他。
自从艾果来到他身边,戚郁良才活过来了。是艾果让他尝到了,活着的滋味。
有些事,戚郁良希望艾果可以一辈子不用知道。让她知道这些复杂凶险做什么呢?唯愿她活到九十,仍是一朵含苞未放的花骨朵。
她眼中柔波撞入他心头,戚郁良垂眸,寻到她的唇,吻了下去。
艾果大眼睛睁着,差点印到他脸上。
怎、怎么回事,刚不是在说刘梓仪么?她以为戚郁良要解释一下的,却是一言不合就吻人家。
艾果快缺氧了,叫声像小猫一样,嗯嗯唔唔的,推向他的手却软得没有骨头。她无辜的娇嗔加上害羞推拒的动作激惹了男人,好似火星掉入木绒,火腾地爆燃。
戚郁良的眸光明亮灼人,他起身抱起艾果,往卧室里走。
艾果弄明白要发生什么了,颤声唤:“郁良……”樱色的唇瓣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一双藕臂缠上他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