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锦缎夹杂着少女的满腔期待,如两条白色惊鸿,在紫宸殿内折射出锐利的锋芒。

所有人的眼神都紧紧跟随着锦缎射去的方向,生怕一不留神错过了什么,毕竟同时向两位同样位高权重的男子投彩,不管结果如何,都是非常激动人心的。

风倾染同样紧紧的盯着锦缎,然而她却不是像别人一样的在猜测轩辕清墨和澹台明渊的反应,反而将目光投向了殿内英气逼人孤注一掷的女子。

很胆大,也很笨。

明知道这两个都不是普通的男人,甚至随便惹到了其中任何一个她都有可能面临着全家一同获罪的结果,但是她还是这么做了,说到底无非是想要出其不意,以得到他们的另眼相看。

一旦成功,无论接住锦缎的是哪一个,她都可以直接飞上枝头变凤凰。当然,若是失败了,她必定会成为所有京中女子茶余饭后的笑点,连带着整个将军府都再也抬不起头来。

所以除了胆大之外,她其实更是在赌,赌这两个男人至少会有一个心软怜惜于她,不至于会眼睁睁看着她一介女子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只可惜——

风倾染遗憾的摇了摇头,此女子心思虽然深沉缜密,但任她哪怕算尽天下,也绝对算不准这两个男人的冷情程度。

轩辕清墨根本连头都没抬,不紧不慢的放下了酒杯,在锦缎将要打到他身上的前一秒,修长如玉的手指微微一抬,锦缎竟凭空在距离他一米开外顿住,再也无法前进。

沐心芸脸色一白,唇角一丝红色随之溢出。

澹台明渊仰头喝酒的动作同样顿也未顿,只在锦缎即将打到他身上之时将空了的酒杯随手掷出,小小的酒杯不仅刚好止住了锦缎的势头,更是挟着更为强劲的力道继续朝沐心芸飞去,不偏不倚打在她的肩头。

噗——

沐心芸终于抑制不住,一口鲜血猛地喷出,已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然而事情还未停止。

几乎是在澹台明渊的酒杯打中她肩头的同时,轩辕清墨眸底涌现出一抹厌恶,抬手一挥,被停在空中的锦缎仿佛突然接受到了命令一般,如游龙般朝着沐心芸疾驰而去,其速度较之她先前射出的速度快了十倍不止!

沐心芸大惊失色想要躲开,但是以她的微薄功力,又岂是他们中任何一个的对手?

“唔——”随着一声痛呼,雪白的锦缎不偏不倚回笼到她的袖中。

不懂武的文官们看不出有什么门道来,只见本就苍白了脸色的沐心芸此时更是惨白如纸,似乎只要呼吸稍重一下就会立刻晕厥了去。

她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几个有眼力的武官却是齐齐变了脸色。摄政王那一手看似只是把锦缎送了回去,但是随之送去的还有他强劲霸道的浑厚内力,直接透过锦缎渗入了沐心芸的五脏六腑,比澹台太子打在肩头的那一下更狠更绝。

沐老将军一下子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是沧桑的双眼也跟着在颤抖,他大步跨出走到殿中央,在沐心芸支撑不住即将晕过去的刹那伸手扶住了她,重重的跪在地上请罪。

“臣管教不严,心芸鲁莽,惊扰了王爷和澹台太子殿下,实乃臣约束无方之罪,多谢王爷和太子殿下手下留情!”

确实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的,不然照他们两人的脾性功力,沐心芸非死即残,怎么可能只是受了比较严重的内伤这么简单。

“好说好说,沐小姐想要请孤指教,孤自然不好拒绝。”

澹台明渊说的冠冕堂皇,俊脸上阴毒嗜血的笑意却明晃晃的表露着他的真实想法:想要凭这种手段吸引他注意力的人多了去了,不过是一些花拳绣腿而已,自不量力!

沐老将军一咬牙,应声道,“……澹台太子说的是。”

他转而看向轩辕清墨,将晕过去的沐心芸交给走过来跪在一旁的婢女,老脸满是羞愧之色,“臣,恳请王爷治罪!”

轩辕清墨指腹轻轻摩擦着酒杯边缘,凤眸一扫而过晕厥了倒在婢女身上的沐心芸,仅是一眼又面无表情的别开了眼,没有任何同情或是怜惜的情绪。

他淡淡凝视着跪在大殿中央的沐老将军,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沐老将军在朝几十年了,应该不会不知道本王的忌讳。”

无论男女,皆不可近他三步之内,违者,后果自负!

这完全不是说着玩的,早些年早就有不知道多少血淋淋的例子彰显了他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成分!

“臣知道。”沐老将军低下头,对孙女这一鲁莽行为深感痛心,尽管心疼却又无可奈何,“心芸年幼不懂事,都是臣疏于教导,请王爷降罪。”

养不教父之过,沐心芸自小没了爹娘,他也一直当她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不曾想……

“沐老将军为我轩辕戎马一生,本王看在你将军府世代功勋的份上,此次便饶了她。澹台太子大量不怪罪,但她殿前失仪是真,以后就留在将军府好好学习礼仪教化,不必出来了。”

轻飘飘一句话,已然定死了沐心芸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到御前争辉,甚至想要在京中寻到一门好亲事也不大可能了。但凡达官显贵都好面子,沐心芸同时向摄政王和澹台太子献媚遭拒,名声已经败坏,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不会也不敢要她。

“……是,臣定当严加教导,不负王爷盛恩。”沐老将军已近六十的年纪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十岁,派人将沐心芸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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