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六百三十八年七月二十三日,当今的圣上改了名讳,称作楚代明,登记九余载,成功的压下一众的反对声音,成为了大楚历史上,第一任男皇帝,不过这都不干她什么事儿,她这两月来一直窝在府里陪家人。
方才将将同晨儿进行了愉快的我推你倒亲弟活动,赵管事过来传了话,说是老王爷让她去书房一趟,有事相商,她长叹了口气,想着,无非是安排她的某一项终身大事,遂,麻着头皮,用奔赴刑场的态度去了书房。
老王爷盯了她半响,才叹了口气,徐徐开口道:“安儿如今也十六了,本该办个隆重的成年礼,却不想被耽搁了。”安君忙道:“不办也没甚的,安儿本就疲懒,如此倒是叫我偷了许多闲。”
老王爷道:“误了也无法,待你成婚时将宴席摆得好些,补回来好了。”
娶正夫才叫成婚,余下的就叫娶亲,安君讪讪笑了两句,没敢应话。
“唔、安儿觉得当今圣上如何?”老王爷突然劈头盖脑地扔了句话。
安君有些不解,老王爷惯来谨慎,便是只得他们二人,也不该如此枉议帝皇的,疑惑的抬起头瞧了瞧老王爷,便见他正用余光瞄立在二人后头的屏风。
安君脑子转了一转,略一思量一番,琢磨了些许说辞,开口道:“当今圣上乃是位知人善任、仁厚节俭、为人苛察、内政修明、爱民体恤、权略善战..唔...”
这么会子时间,她着实想不出太多的形容词儿来,想想这番形容词也足够多了,便做个总结:“总之,当今圣上,真乃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贤明圣帝,乃是我大楚之福,百姓之幸。”她想着,这么说,应当是无错的罢。
老王爷握着拳干咳了两下,又问道:“嗯...圣上英明曾祖父是知道的,曾祖父是问你,你觉得这个圣上如何。”
安君就着裙摆擦了擦手心的汗,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老王爷接着道:“咳,我是说,你作为一个女君,觉得这个圣上如何,嗯...是不是很英俊很有才华,年纪也比你大了不少,正是你中意的儿郎那般?”难为他一张老脸,若是旁人倒是无碍,他直接同曾孙女说说便可,偏偏他这么个身份,又要让他问一问曾孙女心中所想,他既要斟酌着问些实况出来,又担心她真的说了些甚不中听的实话。
安君脸色大变,一时之间竟然没忍住,一句话脱口而出,问道:“圣上他,不是好男风么?”
听得一声杯盏相碰的清脆响声从屏风后头传来,老王爷扶了扶额道:“自然不是,先前,圣上也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那故做那般姿态以掩人耳目,却是不得已而为之。若圣上并不好男风,你觉得圣上如何?”
安君的脸色白了一白,屏风后头的响动她也听到了,她不算太傻,自然能猜得出,蒙得老王爷这般对待的人,当今也只有皇帝一位。她想过很多老王爷会给她安排的人,独独没有想到这一位。
曾祖父有此一问,怕定是得了授意,且皇帝他应也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这,这可如何是好?
沉了沉心思,恭敬行了个远揖,斟酌道:“孙儿不敢妄议圣上,不知曾祖父可还有旁的事,若是无事,容孙儿先告退,晨儿他这两日黏着孙儿黏得紧,这都好一会子不见,怕他是该哭闹了。”
老王爷抬眼看了看屏风那头,默了一默,点了点头,允她先下去了。
安君出了书房,心里头慌得不得了,在花园里绕了不少圈才将一颗惊得砰砰跳的心压下去。
想着去瞧一瞧成瑜瑾,又担心出甚变故,最后只去丁山院子瞧了瞧墨晨,然后自回了屋子,上了床,用被子捂住头。
她想过许多不靠谱的法子来应对老王爷准备给她取的众夫郎,甚至是,若是实在无法娶了回来,那至多自己不去他们屋里,老王爷总没有绑着她送去夫郎房间的道理。
可是今天的这个炸雷扔得她反应不过来。
若是帝皇家的亲事,那是他嫁过来,多是自己嫁过去罢?
虽然大楚朝没这个先例,但是最好的情况,帝君定是要做正夫的,自己也不能像待旁人那样,不喜欢便冷着。不过,大多数可能是自己嫁过去,然后清理了自己的一干后院罢...
怎么办......
她在床上苦思冥想了许久未果,倒是老王爷派人来请她过去用膳。
她慢吞吞的挪过去,形容宛如一颗霜打过的小白菜,焉巴得不得了。一跨进厅里,便抬起头左右瞄了两眼,老王爷指了指下座:“别看了,没有旁人。”
瞧着她焉惨惨的形容,老王爷也十分不忍,却是无法子的事情:“圣上十七登基,距今已有九年,如今已是二十有六的年纪,于男子来说,已不是小年数了。如今举国上下已知了圣上为男儿,是以择一桩婚事,已是迫不容缓的事情。众臣子们挑挑选选的,择出了三位年纪合适,家中又无正夫的女君,一是牧思僚家的牧素然女君,二是顾临使家的顾森女君,再就是你了。”
安君默了默,这两位女君与她虽不是十分熟稔,但也不算陌生。
顾森生得清秀可人,如今十七岁,比安君只大了半年多,在太学时曾是一个学间的同窗,不过她虽然尚娶正夫,可是已娶两侧夫并几个侍郎,而且福气不浅,今年开春,便有个小侍给她添了个双胎儿子,安君也是遣人去送了贺礼的。
至于那个牧素然,倒是比安君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