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出了门,准备前去给曾祖父请安,青竹给她披上披风,一出院子,便有软轿候着,她是皮惯了的,哪里能受的这般的脚不沾地的伺候法,便挥退了轿子,自个儿走着去了。
青竹说,王爷这会子应是在后厅里,一行人往那头去了,王府里除了她那个若园,其他地方昨儿个夜里瞧着便觉着很大气严谨,如今一瞧,雕梁画栋,穿山游廊,还是很大气严谨。
到了后厅里,立门小侍打了帘子喊道:“小主子来了。”一进门,厅里站了一大群人,多是她的兄弟并叔爹们,上首还坐着几个,是曾祖父和便宜父亲母亲,祖父同祖母估计是昨儿夜里便回去了,不禁大感不好意思。福了身请罪道:“是安儿错了,劳得曾祖父,父亲母亲并诸位叔爹们及兄弟们久等了。”
老王爷招了招手唤她过去:“不碍事的,全是群泼猴,多等会子怕甚。”拉着她坐下,又指了指那一群人道:“昨儿个太晚了,便没有好好的认一认人,今日便都来认一认。”
除了曾祖父,父亲母亲,还有她,其他人都是站着的,连丁山都被安排到墨秋水后头站岗了,好歹因为她的缘故,站的比较靠前,不似其他叔爹们,都站到一丈开外了。
刘清便起身,一个男子站上前来,指着他介绍道:“这是你宋叔爹,是你娘亲的侧夫。”她便起身见了礼,唤了声:“宋叔爹。”宋叔爹笑眯眯的扶起她,应了声‘好’便递过一个锦盒。她道过谢,便收下,站在后头的青竹忙上前来接过去。完后又是一个男子站前来,刘清又如是做一番介绍。
娘亲明媒正娶的夫郎不算丁山只十三个,其余的都算作通房丫头一流,就是那个正怀孕的,也只算做小侍,不必介绍与她知晓。
介绍完叔爹们,又是介绍兄弟们,从大哥到二十二哥一一唤过,大哥到二十二哥们也准备了见面礼,乍然想起,下头还有十六个弟弟呢,她是不是也该给见面礼….可是她没有准备啊…
正踌躇着,青梅端了一托盘站上了前,托盘上十几个荷包,额约莫是老王爷让准备的,于是便又认识了弟弟们一番,受了礼递了荷包过去。
大哥已经二十六了,都快赶上她爹爹,小弟才一岁多一些,才刚能走,噢,不对,目前最小的还在肚子了….也是醉人的很。
一一认完人,都不早了,便摆了饭,除了几个长辈和她,丁山,还有娘亲的正夫侧夫并他们生的孩子是在厅子里摆了两桌一并吃的,其余的全给哄到外头去了…在村子里的时候倒是并不觉得正夫侧夫侍郎们有甚大的差别,到了这处才觉得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侍郎还好些,小侍们就是做下人一般对待,望了望丁山,很不想让自个儿的爹爹去看人眼色,怎么办…
心不在焉的吃完早饭,老王爷瞧了她一眼,便知是为甚的在发愁,拉过她的手拍了拍,又望着她那便宜娘亲和便宜父亲问道:“东西可都准备好了?尽快办了喜宴,将丁朗娶过去,十五那日我是要上朝去奏继爵卷的,不要误了时间。”
刘清便忙站起来道:“禀祖父,俱已安排好了,今日一早,喜帖也已经送了出去,时间便定在三日后,只是尚未定下从哪处开始迎门,还有,时间稍微紧凑了些,嫁妆的话……”
老王爷摆了摆手:“不妨事,将王府西侧那旁的门打开,便在那处胜园出嫁,嫁妆的话,瞧瞧还缺了些甚,从王府库房里娶,便…做六十六抬。”望了望安君,又道:“不,做八十六抬好了。”
又望着便宜娘亲的两个侧夫道:“虽也是以侧夫礼娶,不过嫁妆比你两高了二十抬,这却都是他生了安儿的功劳,你们也莫要在意。”两侧夫忙摆手道“不敢,不敢”
丁山是十分激动的,他自懂事起,便一直都是一人谋生活,虽后来有了安君,却也没有长辈似这般的为他安排,不多的几句话,却叫他热泪盈眶,虽然多是瞧在女儿的份子上,不过女儿也是他生的不是?跪下磕了头道:“多谢,多谢王爷成全。”
老王爷笑道:“还叫王爷作甚,唤祖父罢。”又瞄了瞄他的肚子打趣儿道:“你若是真感谢我,那便多努力再为我添几个小曾孙。”
丁山虽说已经生育过了,但也未多经(情)事,一颗心还有几分少年怀春好么。被长辈这么一打趣,就要盈出眶的热泪都被臊回去了,啜啜道:“是…祖父,我一定努力….”说到后头自个儿也感觉不对劲,便只得跪下多磕几个头,虽然头磕得砰砰响,安君却一点儿也不心疼,还在心里想着‘叫你往日里总打趣我,如今也被打趣了吧。’
吃了饭,众人也没甚活动,又不好先告退,便做一处七嘴八舌的商量起丁山的嫁妆,这个说‘我那处新制了个楠木屏风,品相倒是尚可,也为丁郎添个妆’那个说‘我近来也巧了得了一对儿桃花琉璃瓶,也算我一份子。’
安君昨儿个夜里没太睡好,老王爷这会正上了炕上搂着她,手还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作为一个有奶便是娘的人…在这种一群人哄哄闹闹的商量自个儿爹爹终身大事的气氛中…….她很可耻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正在若园的床上躺着,青竹扶起她来,湿了巾子给她擦了脸和手,道:“主子醒的正是时候,方才王爷派来请主子过去用午膳的人还没走呢,主子不若收拾一下,一并过去?”
她已经睡好了,便点了点头,由着青竹和青梅为她整了衣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