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背景——
20世纪80年代中期,在中国大地上掀起了研究推广气功健身的群众浪潮。
每天清晨,体育场、公园、街头空阔的草坪上,到处可见大片大片练气功的人群,在全国大中小城市,几乎都能看到“xxx气功辅导站”、“xxx气功疗养所”……
我一直认为气功适合老年人练。
练功十几年,我发觉越是饱经风霜,开朗豁达的老年人,练功效果越显著,基本上不出偏差。
苍颜白发的老人,他们的心性修养,理性和自控力,已超过年轻时代数倍,像一棵枝繁叶茂的苍绿大树,风云雷电都已敛入心底,她们知道人情冷暖和花开花落是必然的季节,她们知道很多,看破很多,又总是沉默。
而年轻人因为命途多蹇,自身矛盾重重,满脑子都是思想、联想、回忆、妄想等,加上世事纷纭,排除外界干扰的能力差,自控力差,理念分析能力差,练功时很难排除杂念,真正入静。所以年轻人练气功,有时易出偏差。
就像植物在适宜的气侯条件茁壮成长,而在不适宜的气侯条件下枯萎凋零一样,在不能入静下练功造成的偏差,对练功人造成的身与心的伤害是非常可怕的。
因为“求爱信事件”的刺激,我根本无法放松入静练功,有时即使强迫自己入静练上一会,也会练得气机乱窜,阳气上亢,晕头胀脑,全身气滞难受。原来练功后,如喝了一杯蜜汁一样,清甜香醇舒畅,而现在蜜汁变了味,成了一杯难咽的苦液。
有一天,我强迫自己在杂念纷存状态下练功后,突然感到眼球胀痛发硬,像要从眼眶中被挤压出来,这种病状一直持续了两天没有消失,以致后来日常工作也不能坚持了,我便到医院去检查。
“眼压高,青光眼待排。”诊断出来了。
青光眼可不是能够掉以轻心的小病,市医院医生建议我到省医院进一步确诊。
省立医院以青光眼待排,收我住院观察确诊。
住院期间,我像个生物标本,被翻来覆去研究来研究去──饮水试验、眼睑注水试验、扩瞳孔试验、扫描观察……。半个月把两只眼睛弄得又红又肿,视力模糊。这些检查像雪中取火一样无济于事,眼压仍忽高忽低,专家无法确诊。
望着眼科病房那白色恐怖的屋顶,有一天,我忽然悟出这或许不是什么青光眼,而是气功出偏。上大专时,我曾出过一次气功偏差,连续七八天不能放松入睡,气聚头顶,头皮像焊上了一个厚盖子,全身焦燥紧张,腰疼如断裂,整个人最后几乎只能坐不能站了。
这次如果真是气功偏差,医院是无法治疗的。想到这里,我决定马上出院,返回阳城去找我的气功老师——赵老。
赵老果真告诉我,不是什么青光眼,是我平常练功不能按时,也不能入静造成的。
经赵老一番心理疏导,我又静心练功几天后,我的眼压果然下来了。
可是不到半个月,眼压又上来了。我开始对我所练的《华佗养生五禽戏》的功法感到怀疑──或许这种“自发动型”的功法不适合我练,就像有些土地的土质不适合种小麦,就应改种棉花或其它农作物一样。
我向赵老说了我的想法,赵老颔首道:“中国气功流派,有文字记载的有几千种,各有所长。国内目前已出山两百多家,鱼龙混杂,有好有坏。练功人经络类型,有敏感和不敏感之分,自控力有强与弱之分,应根据自身情况,选择适合自己的功法。现在有一种马礼堂的养气功,中央电视台体育健身节目每天播放半小时马礼堂教功节目,据说不易出偏,属‘稳静型’功法,你可以试试。”
练气功原则上忌讳朝秦暮楚,今天碰碰那个功法,明天撞撞那个师门,像爱情,除相知相悦,贵在忠贞专一。但如果真是缘尽情绝,人们也不应该强迫自己违心而做,只能恋其所欲,爱其所爱!
宛如在感情的汪洋大海中飘流探险一般,为了寻找到伴我朝夕的理想爱人,八五年仲秋时节,我又飘流到位于北京郊区的马礼堂气功院,在这所宁静安适的气功院里,逗留了半个月。
在这期间,我如醉如痴地爱上了马礼堂的养气功──“六字诀养身功”。开始了与它长达九年的缠绵相恋。在我人生的气功韵事史上,留下了难以忘怀的浪漫回忆。
马礼堂气功院位于一座干休所大楼的第五层。
那天当我背着旅行包,兴冲冲地乘电梯刚到五楼,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高大魁梧的男子微笑地迎面同我打招呼:
“你是来学气功的吗?”
我点点头,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壮年汉子,圆方脸,面色白里透红,两道粗眉下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宽宽的双肩,挺拨的脊背,一付气宇轩昂的模样。
“马礼堂老师上个月突然去世了,这座气功院现有马老师的两个亲传弟子王家凯和王锦秀负责教功,两位老师中午正在午睡,我在这儿练功并负责接待新学员。”
他说着一口不太纯正的普通话。
“你是北京人吗?”我问。虽然对马礼堂老师去世的消息感到很意外。
“不是,内蒙古人,我也是马礼堂养气功的学员。请稍等一下我去找小孙来给你安排住房。”
这个内蒙古人迈着轻捷的步伐转身走了。
一会儿,内蒙古人带着一个清瘦的小伙子──小孙来了。小孙虽瘦,但挺精神。面色光洁红润,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