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背景——
20世纪80年代,随着传统文化在中华大地复兴,一种古老的驱病健身文化____气功,犹如一朵含笑出水的莲,在中华民众中绽开了。
气功,是我们中华大智大慧的祖先总结出来的养生大道,现代人把气功又叫做气养生或气文化。它是既不同于中医和西医,也不同于体育运动的驱病健身术。能给绝望的病人带来希望,同时也给医学界带来了新的思索和启迪。
手术后第一夜,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到剧烈疼痛的滋味。
麻醉药劲刚一过,我躺在监护室病床上,仿佛从一场无梦的酣睡中醒来,又仿佛终于爬过了静谧的玫瑰色的死亡之谷,来到一块惬意的歇脚处,心脏前所未有的宁静和舒坦。
但好景不长,没让我静息两分钟,背部那一尺多长的刀口开始隐隐作痛,不一会疼痛加剧,越来越剧烈,像有人用尖锐的刀子在一块块割下我血淋淋的皮肉,我止不住□□起来。头上滚下豆大的汗珠,呼吸因疼痛而急促,时间已是寒凉的秋天了,套着白色被罩的被子也被汗水浸透了,我想把被子掀掉,但两手被束缚着,右手挂着输液,左手被绷带捆在胸前,整个身体像被铁钉钉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
“求求你们,给我打止痛针!”我嘶哑虚弱地对医生祈求。
“止痛针有抑制呼吸的作用,你本来心脏不好,所以不能打止痛针,不管多痛,你必须忍住,今夜过去,明儿就会好的。”医生温和但坚决地说。
唯一止痛的希望破灭了,我开始哭起来,但越哭疼痛越剧,我觉得已没有勇气和自信,熬过这疼痛的一夜了。 我像个无助的幼童亮出了最后的挡箭牌,──一边哭一边大声呼喊爸爸妈妈。
记得小时侯弄破了手指,十指连心,疼痛难忍,只要爸妈一到身边,一切全都好起来,现在我依然希望受到父母的呵护和抚慰,似乎只要把爸妈呼喊过来,疼痛就会马上吓跑,可是监护室内,除了四壁冷冰冰地站立着眨着红绿眼睛的高大威严的心脏监护仪外,是不允许除医生以外的爸妈进来的。
就在那时,我才感到自己不过是个卑微懦怯的小女孩,还想做个伟大的人,简直是痴人说梦,贻笑大方!
就在那时,我真正佩服起小说《红岩》中的江姐、许云峰,他们能面对严刑拷打,非人的疼痛,不吐半字,如果换作我,我可能会因为耐不住疼痛而成为可耻的叛徒!
我第一次正视了自己人性中软弱可卑的一面!
我拚命咬着嘴唇,止住哭声,希望自己变得坚强一些,嘴唇咬破了,疼痛又铺天盖地席卷过来,我又一次屈服了,成了疼痛的奴隶,大声□□起来。
医生同情地给我擦汗,把升降床升起,降下,再升起,再降下,如此反复,好让我分散注意力。
“你要放松、安静,越紧张越疼,”医生凭经验教我减轻疼痛的方法。他让我屏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又屏一口气,又缓缓呼出,用意念放松脑神经,放松胸部,放松全身。我照此反复做着,疼痛果然减轻。
现在想想,这种方法实际上就是在做气功,气功最基本的方法就是松静调息。正是这种方法帮助我度过了那可怕难熬的一夜。
当晨曦微露,一抹淡淡的霞光染亮了监护室窗帘,我缓缓地呼吸着新鲜的晨的空气,安静地入睡了。
记得当小居士时,刚看到佛教中“无常”这个词时,我还不能理解。佛说:“无常”是一种时空的必然,任何一种情景,如忧伤、痛苦……都不可能常在。通过这可怕的一夜,我理解了这个词──只要坚持住,一切都会挺过去,时间会带走一切。
手术后第三天,脱离了危险期,我由监护室被送到病房,医生一再叮嘱,从今天起,不管多疼,你每天都要练习举臂,否则七天拆线后你手臂会举不起来。
后背那一尺多长皮与皮的缝合,嫩肉与嫩肉的缝合,骨头与嫩肉的粘连,不动都疼,现在硬要牵动这种刚缝合的伤口运动,疼痛是可想而知的,为了康复,我按医生的要求,每天举臂不少于一百次。
因为那一夜的经验,我乖巧了,没有咬着牙咧着嘴,汗水淋漓地练举臂,而是先放松入静调息,配合着呼吸,缓缓举动手臂,虽仍有疼痛的感觉,但已能忍受。
因为坚持举臂练习,七天拆线时我的左手臂已由不能动到抬举自如了。又过了七天,我便出院了,出院时复查,心脏杂音消失,心功能恢复较好,但仍有早搏,医生建议回家吃药,继续治疗早搏。
手术的成功,给我十九岁的生命带来了新的希望,但并没有完全使我摆脱病魔,我又面临着一场新的难题──治心脏早搏。
出院回到家,我开始服用在上海托人从香港买的“乙胺碘呋酮”,当时国内还不能生产,听医生介绍说,这是目前世界上治心脏早搏最好的药,我对此抱很大希望,以为两百多元一瓶的特效药吃完,早搏一定能治愈。没想到服药期间早搏确实被控制住了,但停药不到五天,早搏又出现了,而且来势汹汹,比以前早搏次数还多。我彻底绝望了,加上看到镜子中因服用激素而变形的脸和身材,我失去了回到大学的勇气,便向学校请假休学一年。
对于早搏,我知道无药可治,便不再治了,早搏发作时,我便静卧,缓减时,我便干点力所能及的事,既来之则安之,长期与病魔斗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