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婶一边帮着夏春凤梳着头发,一边说着自己当年那些事,也不知真的,还是故意编撰一个老套的故事来开导夏春凤。
“桂花婶说得对啊,要懂得珍惜,遇到了好的,特别是值得自己付出的,就要勇敢主动地爱,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了,这不是说到我的心坎上吗,有田对我这么好,虽然我比他大一些,可这又有什么要紧呢,我又不要他给我什么名分,我只要他能好好疼惜我,能一辈子留在他身边,就心满意足了,要勇敢主动一点,我倒是可以做到,不就是都依了他,遂了他嘛,以有田对我的依赖和迷恋,他肯定不会忘了咱们之间的恩爱情义的,要拢住他的心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咱们这个叔嫂名分怎么办?要是公开了,到时村里乡亲会不会笑话有田,会不会影响到有田的前程呀,我该怎么办好呢,难道真的要我搬出这个家,离得远远的,没有一个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才行吗?离开红莲湾,这个我倒是没想过啊,为了有田,离开红莲湾,也不是不可以,可离开这里,我又该去哪里呢,我除了娘家,在外面也没有亲戚朋友,唉,真是难啊,为什么我和有田想在一起就这么难呢?不知有田有没有办法,罢了罢了,有机会再问问有田吧,反正我这后半辈子是交给有田的,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天啊,我好像想得太远了吧,反正日子长着,一定会有办法的。”
夏春凤低头沉思着,时而傻笑,时而皱眉,她也没注意到替她梳头的桂花婶在暗暗地留意着她思春动情的神情。
桂花婶嘴角撇了撇,心想:“原来这妮子心里还真的有人,怪不得心会野,她应该是担心家公家婆的反对,担心人们对她有什么看法,这才顾虑重重,不敢公开罢了,也不知她的心上人是谁?”
“婶子,你说男人会不会嫌弃年龄大一点的女人呢,还有他们之间如果很亲,咳咳,那个……我是指他们的辈分,而不是有血缘关系,会有没有可能在一起呢。”夏春凤看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和桂花婶两人,于是鼓起勇气,吞吞吐吐地问。
桂花婶听了之后,讶异地打量了一下夏春凤,想了想,说:“年龄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往往男孩子更向往倾慕成熟的女人,对成熟一点的女人更有依赖,觉得成熟的女人更懂得生活,懂得关爱,懂得理解,更有情趣些吧,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看那个男人爱你的程度了,至于你说的辈分,这个确实有些难以让身边的人接受,也要考虑周边的人的看法,既然没有血缘关系,法律上是没有问题的,就是世俗中,现实生活中,人们要接受得有一个过程,或许永远都不会接受得了,但也不是没有人不成功,那得要两个人都很坚强,都很勇敢,都愿意豁了出去才行啊,不过,这样的结合到头来弄得大家都一身伤,你说会幸福吗?孩子啊,如果……还能选择回头,赶紧回头吧,别碰这种感情。”
夏春凤脸色渐渐变得煞白了起来,原本充满希冀和期待的双眸仿佛一下子陷入了:“假如回不了头呢,婶子,那该怎么办?”
桂花婶可怜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长长地叹息一声,说:“孩子啊,咱们女人,尤其是守寡的女人,永远是弱者,永远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如果你真的爱他,婶子还是建议你默默地爱着她吧,如果你不想伤害他,如果你真的希望这份情感能走得更远一些,其实,如果两个都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那些名分,虚的东西又有什么重要呢,如果没有稳固的感情,就是做了皇后也没有意思,还不如一对山野情人更快乐,更开心,更幸福,你自己斟酌着吧,婶子能说的都说了,婶子也祝福你们能修成正果。”
夏春凤痴了,桂花婶的话语不住地在她耳边萦绕、炸响着,是啊,只要两个都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那些名分,虚的东西又有什么重要呢?为了有田,就是默默地付出自己的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想通这些,夏春凤顿时觉得豁然开朗,心情好起来了,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枯木逢春犹再发,整个人像是灌注了无限的生机和希望,当她抬起头时,发现桂花婶早已不知何时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