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即将为大家展示的是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一样宝物……”
男主持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通过麦克风的放大回荡在拍卖会现场)台下众人纷纷握紧手中的竞买号牌,专注的盯着台上,终于等到了,这次拍卖会的压轴——秦代玉石人像。
主持人保持着笑容,在众人的注目中一只手状似无意的摸了摸耳机,里面传来一个人焦急的嘱咐,“小张,随便说点什么拖一拖,先顶住啊!”随即又听到后台一片兵荒马乱——
“一群饭桶!玉石人像怎么会不见了!”
“刚才还在这呢,我还看见小雨姐在这擦拭来着!”
……
心中虽然着急,但是经验丰富的小张依旧面不改色的开始口若悬河的介绍,“这枚秦代玉石女性人像,做工精良,雕刻巧夺天工,高11.5厘米,厚0.4厘米,玉质呈碧绿色,局部有白斑沁,体扁平……”他一边凭借记忆凭空描述,一边在心中祈祷,快点找到吧,他这么瞎扯也顶不了多久啊!
只可惜,他就算能拖延的再久,这玉石人像还是不可能找得到。因为同一时间,滨江市著名的松黄江畔,一个身材臃肿、年纪大约二十**岁的女人,手里正拿着这块拍卖会后台找的发疯的秦代玉石人像面对着滔滔江水大笑:
“哈哈哈哈!!王毅石,你害的我家破人亡,枉我这么多年还认贼作父,为你实心实意的卖命。”江若雨的面部已经因为愤恨而扭曲。肥胖的圆脸将眼睛挤眯成一条线,虽然笑的张狂,眼泪却像断线的珍珠一样不停的落下,她的声音里纠缠着愤怒、仇恨、后悔种种情绪,好像要笑尽她所有的怨气,“今天,我就要你身败名裂!”
手里攥着这块关乎于王毅石身家的玉石,江若雨狠狠的咬牙,慢慢的走进滔滔的江水中。刺骨的寒冷和刺痛汹涌的浸透她每一根神经,但是心中怨恨的火焰却无法冰冻。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她本来活的就如同行尸走肉,自从十六岁爸妈死后,她的日子就只剩下灰白,为了报恩她学会了一身古玩鉴定和仿制的知识,在王毅石身边卖命了十二年,可是到昨天她才明白,她的所谓报恩有多可笑,多愚蠢。
江水淹没到胸口,江若雨觉得气闷,脸上却浮现一抹得逞的笑。她不后悔。就算她的报复并不能整死王毅石,但是想到他抓狂的样子也让她觉得畅快。王毅石居然害死她父母,还瞒了她利用她!原来这么多年她活着根本就是个笑话……
“咕咚——”
江水淹没了江若雨,肥胖的身躯向江底的沙坑中陷去。死亡的阴影将她笼罩,窒息和疼痛传来,可是她无怨无悔,这样惨白的人生,她早就想结束它了……
江若雨渐渐失去了意识,生命就这样凋谢在她二十八岁这年。只是她看不到此时她攥在手中的玉石人像在水中发出了一道耀眼的青光,随即一个白点从松黄江中窜入天际,转瞬即逝……
※※※
身体猛的一震,好像被电流击中了一样,江若雨倏的睁开眼,当看到两边斑驳的砖墙还有墙上的牵牛花时惊讶的长大嘴巴。
这环境她简直太熟悉了。十六岁之前爸妈还在世的时候,她就一直住在这个小胡同最里面唯一一幢三层小楼上。
往前看去,早已经尘封的记忆这时候都涌入了脑海,胡同的尽头有个小卖店。向右拐再走三分钟就是马路,过了马路左转再走二十分钟就是她的学校……
揉了揉眼,眼前的景物都没变,抬头看了看旁边那株两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柳树,再看看清晨不怎么明媚的阳光还有脚边那几只小麻雀。江若雨呆住了。
她不是死了吗?她带着那块玉石人像走进了松黄江,这时候应该已经死透了不是吗?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切给她的感觉就仿佛是做了一场噩梦,猛然惊醒了一样。太不可思议了!一只手撑着斑驳的砖墙,江若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刺激的身体一晃,差点没站住。背后随即传来了“哗叻”一声,这是……文具盒的声音?
颤抖着手解,牛仔布料,前面还印着“goodluck”,她记得这是过年的时候奶奶花十五块钱买的。拉开拉锁,画着圣斗士星矢的铁制半旧文具盒安静的躺在里面,她激动的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爱抚。这是上初一的时候她好不容易求妈妈买来的。拿出里面的一本书,江若雨期待的看向挂历纸包着的书皮。上面工工整整的用红色的水彩笔写着“语文”两个大字,下面是圆珠笔写的歪歪扭扭的小字——“实验中学初二二班,江若雨”。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这是梦吗?她回来了!回到初二这年了!
江若雨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白嫩嫩的手,又低头看看身上浅蓝色的校服,一时间又哭又笑,分不清这是做梦还是现实。
“小雨,你干啥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若雨猛然回头,早已经过世十多年的爸爸妈妈一人推着一台半旧的自行车,面露惊讶的向她走来。
“妈妈,爸爸……”眼泪流的更加肆无忌惮,多少年了,江若雨的梦里一次次的出现爸妈的身影,每次醒来她都哭湿了枕头。现在他们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江若雨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跑过去搂住妈妈的腰,把眼泪都曾在妈妈的身上。
李静看看哭的莫名其妙的女儿,揉了揉她的脑瓜,虽然担心,但还是认真的扮演好她的黑脸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