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蓉城已经很热了,当然与后几个月比较起来,现在还是很凉爽的。
在上飞机前,付刚与静心养老院的那位工作人员就通过电话,他也告知了自己的航班,正点是下午四点二十分落地。他下飞机就尽快赶到养老院,也希望养老院的工作人员能够等他到来。
下了飞机之后,他又与养老院通了电话,告知自己已经落地,现在出机场马上打车过去。
幸亏飞机场离养老院并不算太远,而且不用走过多的主要干线,那也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他才赶到养老院。
询问了下门房的老大爷,付刚找到了办公区104室,他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女人说道。
付刚推开门,见里面是个中年女人。“你好,我是付文泉的儿子,我叫付刚。请问王芸女士在吗?我是接到她电话过来的。”
“你好,我就是王芸。首先我对付老人的去世表示悲哀,其实一些文件需要你签字,最后明天还有律师会来,说是你父亲去世之前已经留下遗嘱,他还要向你公布那份遗嘱。”王芸简单说明了情况,把付刚让了进去。
王芸拿出一沓文件出来,上面都是付刚需要签字的地方,付刚只是简单看了看。
“我父亲是什么病死得?”付刚边看这些文件,边问道。
“老人是心肌梗塞,早晨护工去叫老人起床的时候发现的,那时候老人已经僵硬了。我们就赶快联系火葬场,把老人的遗体拉了过去,并向公安局说明了情况,又找到你的电话通知了你。”王芸说道。
“我们也查了昨晚的监控录像,老人是昨晚十点二十七分回到自己房间的,之后并没有人再进去过。你如果需要,我可以把录像给你备份一份。你要是想看,现在就可以观看,不过不备份的话,三个月后我们就会删除。”王芸也是简单明了,养老院老人的子女,有些是不相信这里的,总觉得有阴谋在。
“谢谢,不用了。”付刚知道今年老爷子已经88岁了,寿终正寝也是不错的,对谁来说都是一种幸福。
付文泉活着的时候就不喜欢麻烦,不愿意麻烦别人,也不愿意麻烦自己。有好几次付刚说把老人接到魔都去,他把二环的房子卖掉,在远点的地方买个大房子,爷俩一起住,让他安守晚年,老爷子就是嫌麻烦,麻烦自己也麻烦孩子,说什么也不愿意过来。
简单看了看文件,没有什么大的纰漏,付刚就开始签字。
“对了,火葬场离这里远吗?那里有人值班吗?我去了之后要找谁?”付刚想起了这件事。
“火葬场离这里不算很近,这样吧,一会忙完了我开车送你过去。”王芸说道。
“那太感谢你了。”付刚冲着王芸点了几下头。
差不多二十分钟,付刚看完了文件,也签完了字,王芸接过来又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问题,把文件收好,带着付刚走向了停车场。
再一次看到老爷子躺在冰冷的停尸间,付刚五味杂陈,有想哭的冲动,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出去等你。”王芸说完走了出去。
“爸,我回来了。有三年多咱爷俩没见着了吧,平时电话也不多,只是相互报个平安。我知道你这辈子嫌麻烦,你也无欲无求,今天你终于走到了终点,这或许对你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小时候,你管我管得很严,我总以为我不是亲生的,可到大了我才知道,如果没有你当时的管教也没有今天的我。说谢谢是太俗的话,你也不愿意听,可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我不知道我妈是谁,自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就没有,你也从来没有谈过她。我不知道你有多恨她,但你做到了父母应该做到的事情。其实,我十五岁左右就翻过咱家的所有相册,都没有发现我母亲的踪影,这事你是不是做得太绝了,我一直想与你说,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的每次进步,我感觉你都不是很在意,我也不知道你在意什么。你总说,这是人生过程的一部分,人生就是五味杂陈,不需要太在意。现在想来,也许是那么回事,但我快乐我的快乐,我悲伤我的悲伤,我做不到不在意,这就是我。”
“你总告诉我,要做自己。你做的那个自己,有时候只像你自己,不像个父亲。或许你做到了你自己,很多时候却不是个好父亲。一旦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就发誓,如果我成为了父亲,就加倍爱我的孩子。”
“也许你是对的,因为按你的理论,你认为你做对了就好。或许吧,谁知道呢。我认为你错了,与你也没有关系,因为那是你在做,又不是我在做,等我自己能做的时候,坚持自己就好了。”
“爸,你知道你说这些的时候,其实我就想逃离那个家,你这么自我还要我干嘛?但还是感谢你抚养我长大,正因为你的教诲,我对很多事情看得也很淡,也学会了试着找到自己,试着去做自己。”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争论。我现在还单着呢,我还得感谢你对我这事并不关心,也从来没有逼迫过我,只说了句随心就好。我现在工作也不错,今年不出意外可能提到副局的位置。不过,部里没那么多位置,可能要下去挂职锻炼。既然你不在了,我也就不申请到川省来了,愿意给我分到哪里都行。”
“这几年我也该收收心了,不像你五十多岁才有了我,早点娶妻生子,也算我自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