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到公社外的河滩上自己装一车沙子然后拉回公社需要的人家再卸下车赚十块钱,现在就拉三个人跑五里多地就赚三十,不干那就是傻瓜。
拖拉机是因那河牌,就是洼后机械厂生产的拖拉机,在这里看到自己一手缔造的拖拉机,万峰有一股亲切感。
他认为能开因那河拖拉机的人都不应该是白痴。
拖拉机司机果然不是白痴,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虽然这交通工具档次低了一点,起码好过没有,现在可以去筹备礼物了。
在前头公社的供销社,万峰几乎扫荡了供销社里的副食品柜台。
有了拖拉机就不存在拿不了的顾虑。
待万峰四人离开供销社,供销社副食品柜台几乎快被他清空了。
前头公社处于北辽和林吉两省的交界处,这里地处内陆,没有便利的商业条件,这里的人只能靠种地维持生活。
坐在拖拉机上,放眼四顾一付洼后四年前的样子。
寂寥的天空下,冬季的大地一片荒凉。
冬天坐拖拉机是一件很遭罪的事情,冷不说还特别的墩人。
万峰没去坐车头的翅膀,几乎就是墩在拖拉机的拖车里挨过了从前头到旮旯村的五里多地山路。
旮旯村之所以叫旮旯村确实名副其实,它真就坐落在一处旮旯里。
三面环山,村子就坐落在山的环抱里,和万峰在洼后选得厂址有几分相似之处。
冬季天短,虽然只是下午三点,天色却开始昏暗,旮旯村里的一些人家的烟囱上已经开始飘起渺渺炊烟。
经过打听最后来到村另一头四间土坯房前。
拖拉机把他们扔在这户人家门前就带着一溜邪风而去。
在确定是这家后,万峰在前推开了木头院门。
屋门开着,有腾腾的蒸汽冒出,一个老年妇女正在灶台前烧火。
当万峰推门而入的时候,老人显然是发现家里进来了不速之客,有点惊慌地站起来跨出门,手足略显无措地站在门口。
“你们找谁?”老人家面带疑惑地问。
“这里是万水明家吗?”
“是呀,你们是谁?”
如果不出意料,面前这个身材略显高大,穿着一身旧衣服模样和父亲有三四分相似的老妇人一定是自己的奶奶了。
奶奶家在解放前在本地属于中农,奶奶小时候虽然算不上大家闺秀,但也算是识文断字的小家碧玉,要不然也不会在当时的农村给自己的三个儿子起出万水远,万水长,万水明这样的一点不符合农村形式的名字。
“万水长是您老什么人?”为了准确无误,万峰做了最后的核实。
“万水长?那是我二儿子,你是?”
万峰热泪盈眶,上前握住老人的手语调哽咽:“奶奶!万水长是我父亲,我是您孙子!”
奶奶似乎有点茫然,万峰今年十八了,他只在三四岁的时候来随父母来过一次,现在他身高一米七六,模样早已千变万化她哪里认识。
“你真的是我孙子。”
“我父亲万水长,母亲诸敏,我父亲出生于一九四零年x年x月x日x时。”
万峰准确地报出父亲的生日时辰,老妇人终于信了。
“真是我孙子,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小时候你来的时候还不懂事,这一转眼…快进屋外面冷。”
在万峰认亲期间,两个小孩从里屋出来怯生生地站在屋门口看着他们,两个孩子都在十多岁左右。
“这是我老叔的孩子吗?”
奶奶和老叔万水明住在一起,不用问这两个孩子一定是自己的堂妹堂弟了。
“嗯是的,你老叔和你老婶在大队草帘子厂干活,要四点左右才回来,也快回来了。”
万峰俯身看着堂妹和堂弟。
老叔家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儿十一二岁的样子,男孩在八九岁的年纪,穿着还有补丁的衣服,惊慌地躲在姐姐身后。
在八五年还穿有补丁的衣服这让万峰一阵心酸。
“知道我是谁吗?”万峰柔声问。
小姑娘长相很清秀,两个眼睛非常的明亮。
“我是你二大爷家大哥,叫大哥。”
小姑娘眼睛眨了半天才小声地说道:“大哥!”
万峰伸手摸了一下小姑娘的头,然后转向男孩:“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把脑袋缩在姐姐身后,偷偷地探出眼睛。
“叫大哥!”
男孩不叫。
万峰随后从兜里摸出几张五颜六色的的票子:“叫大哥有钱,叫一声给一张”
男孩看看万峰手里那一把花花绿绿的票子又看看万峰,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斗争了半天才弱弱地说道:“大哥!”
万峰把一张票子塞到他衣服兜里:“再叫一声!”
“大哥!”
万峰就又往他兜里塞了一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万延!”
万峰伸手在男孩的头上拍拍,转头又问女孩叫什么名字。
“万红霞。”女孩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万峰把手里剩下的两张票子塞到女孩的手里直起腰招呼李涌等人进了屋。
进到屋里,李涌他们把手里的礼物直接放到了炕上,几乎占了半面炕。
万峰从一个方便袋里抓出一把糖每个孩子分了一把。
两个孩子欢天喜地了,这让万峰有点郁闷,给他们钱他们好像都没有看到糖高兴。
长图地区家家户户都是南北炕,两铺炕面对面的布局导致屋里几乎不需要什么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