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戈逃命似的跑回他住的世安院,一进屋子就大声嚷嚷着快点掌灯。
照顾他的大丫鬟荷儿哪里敢怠慢,赶紧从暖哄哄的被子里爬起来伺候他。
看到少主子灰头土脸的样子,荷儿吓得不轻,正想去给打些清水给少主子洗脸呢,手却被少主子拉住了。
“你,你今天晚上别走,在这里陪着我。”猛地关上门,还上紧了门闩,连带着窗户都被他关严实了。
荷儿心中大喜,少主子终于开窍了。
她比少主子大二岁,是主子特意安排给少主子的通房丫鬟,可少主子都十四了,还像个孩子,除了吃就是玩,对女子完全不感兴趣。
她曾经试着开导少主子,每次都被少主子红着脸推开了,还警告她,再有下次直接就赶她出院子了。
她可是主子定的通房丫鬟,是上上等的奴隶,以后说不定会变成主子,她才不要被少主子厌恶,只要留在少主子身边,凭借她的美貌总是会有机会的。
今晚这个机会就这么突然降临了,她怎么能不高兴。
“少主,那荷儿给你擦擦脸。”荷儿的声音像是裹了一层蜜,任谁听了心里都会泛起甜味。
可是一直被恐惧笼罩的赵戈完全没注意啊,他不安地望像门口,听说鬼是会穿墙的,他世安院除了荷儿没有别的奴隶了,要是有别的奴隶,让他们一起陪着他,人多阳气重,鬼就不敢进来了。
赵戈没说话,荷儿就以为他同意了,欢欢喜喜地拿起丝绢动作轻弱地帮他擦拭着脸上的灰尘。
“行了行了,我自己来。”荷儿靠得太近,胸前的柔软都贴到他身上了,若是平常,赵戈还会心神荡漾一会,可是现在他为了躲鬼,全身精神紧绷着,哪有心情去体会这些。
夺了她的手绢胡乱地在脸上擦擦,然后将手绢往桌了一扔防备地看向门口。
察觉到他的不喜,荷儿撅着嘴将手绢收了起来。
眼角余光瞄到荷儿的小动作,赵戈心里有些愧疚,说实话,他不讨厌荷儿,甚至还有点小小的喜欢她。
可是,听说跟女人行欢了之后就会有孩子,他还没有玩够,可不想那么早就有孩子
。
所以荷儿每次引诱他,他都忍着推开了,想着等他长大了一些再要孩子吧。
战战兢兢地防备了许久,那个吓人的鬼始终没有出现,可能是他跑太快了,鬼没跟上吧。
轻轻地叹一口气,赵戈感觉自己都虚脱了,跟夫子背一天课也没有这么累过。
荷儿已经知道自己会错意了,少主子根本没有那种意思,失落地伺候赵戈就寝,正准备也回自己的偏房睡觉,却不想,少主子又把她叫住了,“说了叫你今晚别走了。”
荷儿欣喜若狂,大大的眼睛里又闪着希望的光泽,然而,赵戈后面一句话将她刚产生的好心情全部浇灭了,“你今晚别睡觉,坐在门边守着。”
“......”荷儿哭。
翌日,又是一个大晴天,天气渐渐暖了,赵戈脱掉了身上的厚重棉衣,换上了暖和的淡绿袍子。
还是像往常一样,他吃过早饭后是要去夫子的好学院念书的,然而今天,在去好学院的路上,赵戈特意拐了好几个弯饶到了牛人院。
照顾牛的奴隶们早早就赶着牛出门了,院子里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
赵戈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虽然说死个奴隶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是那个奴隶变成了鬼啊,他们就没有人看见吗?
还是说,那个鬼只缠着杀死她的人!
这个想法让赵戈不寒而栗,连带看着牛人院都觉得瘆人了。
慌慌张张地从牛人院出来,赵戈迫切地要到人多的地方去,路过伙房的时候,两个伙房奴正在水井边清洗陶罐。
“天天喝这么稀的栗米粥,我都没有力气干活了。”其中一个奴隶垂头丧气。
“你们就知足吧,能在这主院当差,算是你们的造化了,你看看农务处的奴隶溪,刚来的时候那脸皮腊黄腊黄的,才吃主院饭几天,脸都变白了,整个人都变漂亮了。”
奴隶溪!赵戈停住脚步,侧着耳朵听八卦。
“唉!你这么说我想起来,她的皮肤确实很白啊,比主子的姬妾都要白上几分呢!”
“说来也奇怪,她那么白,她生的女娃怎么那么黑呢?今天早上来打粥的时候,那脸啊,比以前更黑了,不知道还以为她抹了锅底灰呢,哈哈哈,唉哟,我的手。”
那伙房奴正笑得欢呢?,冷不防地手被人捉住了。
她抬头一看,就见少主子恶狠狠地盯着她,“你说什么?溪的女娃今天早上来打粥?”
“是....是的。”伙房奴吓得声音都在颤抖了,少主子脾气不好,经常打骂奴隶。
“可恶。”赵戈咬牙切齿,手上的力道也控制不住的加大了,那女奴尖叫连连,赵戈还处在愤恨中犹自不觉。
又被人戏耍了,他就说嘛,他明明没有使之少力气,她怎么就死了?
狡诈!当真狡诈!奴隶怎么能这么狡诈呢?
“恶奴,真是恶奴啊!”
伙房奴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少主子了?反正看少主子鼻子都快气歪了只觉得自己是摊上大事了,再也顾不得手腕上的疼痛,连忙跪地求饶。
赵戈一把甩掉伙房奴,回头奔向自己的世安院取了鞭子。
荷儿看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大气都不敢出,只躲在帷幔里希望少主子别发现自己。
找大管事问了放牛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