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车乘马,一路风驰电掣,因着背后的男人寒风也变得柔和起来,进了城门,楚尘收紧缰绳放慢了速度,城中原本来往叫买的走卒商贩看到他们后像被按了暂停键,画面静止了,两人一马,行走在这立体的画布上,怎么看怎么诡异。
“哎!他们怎么了?”
“丢魂了。”楚尘在他耳边轻笑,说完便纵马腾飞,一点也不顾及熙攘人群,颇有几分纨绔模样。
马蹄的尘烟激活了静上的人流。
“了不得,长公子把前太子妃抢了。”
“什么前太子妃,二王子的册封仪式都没进行完,老天爷就看不下去了,那凌珊怎么能叫前太子妃呢?最多就是个王妃,再说了,好好看清楚,这是卫国奉娆公主,是来跟长公子成婚的。”
“是吗?他们长得好像啊。”
“我怎么觉得卫国公主更漂亮一些。”
“再漂亮有什么用,受不了咱们长公子的天煞之气,还不是一样香消玉殒。”
“要是二王妃听从天命老实嫁给长公子,这都城里倒是会太平许多。”
“她既然不奉天命,就不能叫天命之女,说不定啊,这位卫国公主才是天命之女呢?”
脆生生的童音听众人一阵恍然,别说,还真有点道理。
卫娆待嫁的地方是楚国的驿使馆,五国王室素有联姻,这驿使馆除了招待各国使臣,还承接了不少婚假事宜——经验相当丰富。
王室嫁娶比得不寻常百姓,礼节繁多,沉重冗长,即便楚尘是不得势的落没公子,这该有的礼节是一样都不能少的。
当司仪把整个婚礼流程给卫娆口头讲了一遍后,卫娆恨嫁的心情顿时有些泄气了,“能把时间往后推推吗?”
她挂念他的安危,不顾疲劳的拼命赶路,现在见他平安无事,所有的精力都被抽干了,全身酸软,骨头都撑不起这身皮囊了,结果现在还要连夜恶补礼仪,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楚尘岂会不怜她辛苦,然皇家佈告,天下皆知,断不会随意改动,更何况,群狼环伺,夜长梦多,“你不必认真学,只有三分像就成。”
他指着两名侍女道:“她们会演练婚礼的规程,你随意看看,这是我母后身边的温嬷嬷,有她在,你放心。”
被点的温嬷嬷向卫娆见了礼,随后对着楚尘道:“公子且去,老奴定当护好公主。”
楚尘低低地应了一声,幽深的目光凝在卫娆脸上良久,最后急步离去。
就这么把她丢下走了?卫娆满脸幽怨,温嬷嬷连忙道:“时间紧迫,请公主沐浴试嫁衣。”
楚尘一出门,久等的阿幸立刻迎上去低声汇报工作,“主子,暗卫已经确认,公子发派去二公子府邸的谋士正是赵家的那个小子。”
楚尘步履匆匆,命令也下得非常果断,“撤回所有暗卫,集中保护母后和卫国公主,通知司空徒进宫救驾,密请华元君到随阳居商谈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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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发从王宫出来便召集了数十位谋士,当下人来报,凌丞相身体不适无法前来时,公子发再也压抑不住满腔怒火,咒骂起来。
也难怪公子发生这么大的气,任是谁遇到这种事情也会忍不住骂娘的。
今日下了朝之后,父王曾私下召见过他,除了对他前些日子清算户部旧帐诸多肯定,还盛赞他品行温厚,做事细心,言语间颇要立他为太子的意思。
父王终于做出了明智之举,公子发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他熬掉了嫡长子的楚尘,熬掉了父王最喜欢的楚恪,现在父王终于看到他的努力了。
然而他的这种高兴还没有维持多久,父王就听到了楚尘新妇是天命之女的传言。
公子发最了解父王的性子,对巫族预言有着迷之坚信,就像当初凌珊看上楚恪,就因为凌珊是天命之女,所以废掉嫡长子改立楚恪,若不是那场来得及时的地动楚恪就真是太子了。
这天命之女到底有几个?还让不让人当太子了。
在证实了卫国公主与凌珊有八分相似时,父王就丢下他去了巫祭院。
公子发知道他当太子这事儿,十有八九是黄了,正想找他的幕僚凌丞相商量呢?没想到这老狐狸居然装病不来。
“六弟何须动怒,凌冲就是个墙头草,根本无法依靠。”来人一身黑衣,遮挡得相当严实。
公子发挥退了无奈的守卫,挑着眉讽刺道:“二王兄擅自出府,可是得了父王的应允?”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楚恪,楚恪被废后,父王并没有过多苛责他,只命他闭府思过,终身不得踏入朝堂。
如今他违旨外出,是来奚落自己的吗?
公子发阴冷的目光落到楚恪身边的男子身上,这个新进的门客,难道是双面卧底?
“六弟不必如此冷漠,我是来助六弟一臂之力的。”楚恪拍拍公子发的肩膀,一副手足情深的样子。
公子发哈哈大笑,楚恪肖想太子之位是兄弟间公开的秘密,如今他却说要协助他登位,这简直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面对嘲笑,楚恪并不在意,他绕过公子发,慢慢落坐在书房上首,盯着公子发认真道:“我知六弟不信我,但这御林军总都统庞非可是我的人。”
能角逐太子的,都不是笨人,楚恪一点,公子发立刻明了——楚恪这是唆使他谋反啊。
凡事都有两面,御林军守卫王宫及王上的安全,但相反的,掌控了御林军,就相当于掌控了王上及王宫,是以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