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黄昏。眼看着再迟点就要入黑了。陈清岚越走越觉得不对劲,最后终于无奈地承认自己迷路了。
她去探望隐居乡下的世伯,回程途中因为前方路段发生车祸堵塞,她兜上了旁边的岔道想绕过边上的小镇离去,结果......好吧,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她在这附近转了快二十分钟了,出不去,也没遇到个能问路的人。陈清岚心想今天肯定是不宜出门的,不然怎么这么倒霉,连手机也没电?
天色比先前又沉了两分。就在陈清岚懊恼得想放弃时,忽然看见一个身影朝这边而来,陈清岚赶紧按了按喇叭示意。那人走过来,脸上有着吃惊的表情,“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清岚比她更吃惊,那竟然是前些日子无意中遇到的据说是做古董生意但很爱吃蛋糕的美女。听得她问话,陈清岚很无奈:她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好。我迷路了。请问你知道怎么出去吗?”她做了个转圈手势,脑子却在拼命回想:她叫什么?——好像没听刘志成说过她名字。
刘志成就是那位秃头经理。
美女不答反问:“我好像见过你?”
陈清岚点头,“我们在时代广场前面见过。”
美女浅浅笑了笑,“好像是这样呢!”
她笑得也好看,轻柔婉转,给人一种临水照花的美感。
她抬头看了看天,“这般时辰,怕是出不去了。”她呢喃,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她说明。她又用斟酌的口气跟陈清岚商量,“胡家公子今天大喜,这附近的路都封锁了。你一个人是出不去的,不如与我一道同去,吃完酒席再回市区?”
陈清岚诧异,她们素不相识,怎么就邀请她去参加别人的喜酒了?倒不是她疑心她想如何如何,就是不妥的感觉,于是笑着摇了摇头,“不了,谢谢。”随即又觉得疑惑:结个婚就把附近的路封锁了?那客人怎么来?也没这个道理吧?!
“没别的办法出去吗?”她问。“我只要回到公路就行。”不让过,那她倒回去总行吧?她想。
美女摇了摇头。
“我来的时候经过一个集市,你知道那个地方吗?我只要回到那里就行。”她退一步地问。集市距公路不远,兜个圈,拐个弯就到了,而且只一条路,她总不会再迷路吧?
那美女无奈的笑了笑,“那你走这边吧。不过,真的出不去。”她指了个方向,陈清岚顺着她手指看过去,那方向竟然真的有一条勉强可容一辆车通过的沙石路,陈清岚呆了,自己在这来来回回不下十次了,怎么刚没发现这条路?难道自己真是眼瞎了?她顾不得多想,忙谢过对方,匆匆开车离去。美女站在原地轻轻的摇了摇头,神色无奈。陈清岚开出几米回头,已经看不到她了。
陈清岚开出两分钟,果然看见来时见过的那些黄楝树,景象也越来越似曾相识,不由得心喜起来,随即又发出了一声痛苦呻_吟:一道牌坊式的门挡住了去路。斯文如陈清岚者也忍不住骂了一句,看来这结婚的肯定是村官老爷的儿子女儿了,排场好生气派。陈清岚有些自暴自弃的想:现在接受美女的邀请还来得及吗?
当然来不及,美女都不知所踪了。就算她能倒回刚才的地方也没用。
陈清岚有些自嘲的想难道真要在这里等到他们开门放......愣住,叹气,把自己比如成那种动物真的好吗?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散场,她也真够倒霉的,闯入这么个“神奇”村落,看来她也只能等了。从储物箱抽了一支矿泉水喝了一口,陈清岚更无奈的想。
天已经有些灰了。陈清岚开了灯无聊的拿了本书看,喝着水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一个好实际的问题:要是她内急怎么办?敲开旁边人家大门人家能相信她让她进去吗?看这四周静悄悄的,该不是都去赴喜宴了吧?
这倒没什么出奇,在同姓村中,大多沾亲带故,不管红白事,那绝对是全村出动,老少无遗,所以陈清岚也没觉得什么,除了这个村封门闭路这点......
说真的,陈清岚后悔了,吃白食固然尴尬,可是有什么比得上忍无可忍随地解决更尴尬的?想到这里,陈清岚赶紧扔了书发动油门将车倒了回去。这条路不足以调头,只能小心的慢慢退,待寻得一个大些的地方,她转了车头,驾驶的速度自然快了起来,不一会,就回到刚才遇到美女的地方——既然是大摆酒席全村出动,那必然是很热闹的场面,应该不难找吧?她想着走路去方便些,便下车步行。走没几步,就见一个中年妇女急急脚过来,看见她二话不说扯了她就走,嘴里嗔怪着:“客人,你怎么才来,酒宴都要开席了。快走。”
陈清岚尴尬的解释自己不是来参加婚宴的,她是来找人的,那女人松开手诧异的看她一眼,“那你怎么进来的?”又笑起来,“胡家公子好客,既然来了就是有缘,且去喝两杯,莫要尴尬。”
“你说找人,找的谁?”她又问。陈清岚大概的描述了美女的模样,中年妇女乐呵的一拍掌,“原来是碧纱小姐的朋友,那更要去喝两杯了。你且随我来,我带你去找她。”
陈清岚连忙道谢。心想那美女叫碧纱?碧莎?可她又不好意思细问,不然哪有是朋友却不知道名姓的道理?
走了十来分钟,到了一座缠着红纱的石桥,桥对面果然灯火辉煌,人声鼎沸。桥头有三两咨客在迎客,看见她们便快步走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