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勋与杨德白二人逃出龙潭虎穴,本来心中无限欢喜,可走到半山腰被一盆冷水泼的心中直冒凉气。只
见前方的关隘之上,身穿时下最流行的火红色鸳鸯战甲,腰跨弯刀的士兵正匆忙的拉出鹿角。
鹿角之上锋利的长矛直指前方,挡住去路。两
支刀盾手,初看之下起码有百余人,持盾堵在鹿角两旁,关隘之上两支塔楼上弓箭手正在向上搬运箭壶。听
闻不远处有脚步声,已经有人抽弓搭箭,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士兵神情严肃,面带杀气,俨然是一副大战来临的表情。
看着飘扬的军旗下,严阵以待的军士,杨德白再次魂飞天外,刚才还敢骂朱振,说下了军山定然要他好看,如今叫爷爷求饶的心思都有了,忍不住发颤问道:“兄长。莫不是你带的人有问题,来军山闯祸了?兄长,你可害死我了。”
杨勋没好气的白了杨德白,心想你个傻货,老子的手下怎么会跟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一样蠢,今日是着了朱振那卑鄙小人的道了!
我就觉得今天一行,顺利的有些过分,原来重头戏在这里等着呢。朱振啊,朱振,莫非你真的准备与检校撕破脸皮?你
可知道,得罪我义父的下场?
没有心情与杨德白这等傻货多言,上前两三步,掏出腰牌,亮明身份,对着官兵大声呼喊道:“我乃应天检校司杨勋,奉你们男爵之命,回应天传递军情,请即刻放行。”
鹿角后方有一块大青石,虎二大大咧咧的躺在大青石上,翘着二郎腿,手里还抱着个暖壶,正在取暖,闻言瞥了杨勋一眼,吐出斜叼在嘴里的茅草,冷哼一声道:“军山遭贼,丢了数支火铳,在火铳找到之前,任何人不得下山,请回吧。”杨
勋与朱振交谈恭恭敬敬,那是因为朱振身份高贵,在杨勋这种依存于体系生存的人来说,最重视等级。如
今被一个无名的军官轻慢,不说没有起身行礼,连正眼看自己一眼都没有,顿时无名火上涌。用
手指着虎二痛骂道:“你们家爵爷都待我如客,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住本官去路?你信不信本官今日便拿了你,治你个目无长官之罪?”
“嘿呦,捕风捉影的野狗,也敢在爷爷面前放肆。给我放箭。”这杨勋却是正撞在了枪头之上。
这军山上下,除了朱振之外,他根本是谁的话都不听。杨勋竟然以身份压他,着实是自找其辱。只
见虎二一摆手,塔楼上的一名弓箭手对准杨勋的脑袋便是一箭。杨
勋正指着虎二发火呢,只听嗖的一声,暗叫不好,再想躲闪已然已经来不及。哎
呦一声,摔倒在地上。
“兄长,兄长。”
杨勋见那箭簇射中自己的头顶,俨然自己自己已经死了。被杨德白一阵推搡,施施然睁开眼睛,长出了一口气,伸手便给了杨德白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连累老子跟你一起下地狱。”“
兄长,你做什么?”杨德白目瞪口呆,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义兄竟然敢打自己。话
音落下,杨勋便又是一巴掌,恼火道;“贱货,你以为我真的在乎你,还不是因为你……”
话尚未说完,不远处跑来一个检校,手里拿着被射穿的发冠,死死的拉着杨勋的袖子说道:“大人,您没死,箭簇只射中了您的发冠。”
杨勋立刻脸色大变。不
远处的看热闹的士兵们纷纷指着杨勋兄弟,哈哈大笑。
“这杨家都是此等傻货!”
“国公竟然将检校权柄交给此等傻货懦夫,真的是被小人懵逼了视听。”
“我没死,我竟然骂了杨宪的儿子,我这是要死啊!”杨
勋立刻拉着杨德白的手,一脸悔色,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阿弟,切莫怪罪兄长,兄长刚才中箭,一时间得了失心疯,这才胡言乱语。”
杨德白的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旋即如亲兄弟一般,抱着杨德白的肩膀说道:“兄长,兄弟明白,眼下咱们还是先逃兵为上。”“
好,待兄长带你杀出去!”杨勋面色发青,看着那些正在嘲笑他们兄弟的兵士恶狠狠道。杨
勋的刚说完狠话,就见塔楼山二十余名弓弩手纷纷将箭头对准了他们。
杨德白则吓得两股颤颤发抖,拉着杨勋的袖子说道:“义兄,盱眙县男岂是你我兄弟可以违逆的。咱们别说杀出去,便是往前走两步,便会被射程刺猬。今日说不得准真的是军山发生了大事,咱们且回吧。”
杨勋过了许久才从死亡的边缘喘息回来,心想自己怎么有这么个没出息的义弟,当下小声咬牙解释道:“军山的防守何其严密,怎么晚不出事儿,早不出事儿,非得这个时候出事儿,我说适才朱振说话如此痛快,原来是存了将咱们兄弟二人全都留下的心思。阿弟,今日若想活命,便只能杀出去了。”
见杨德白吓得不敢说话,杨德白继续道:“
傻弟弟,人家都放箭了,再不走今日必死在这里。”“
啊!兄长,你疯了。这关隘,便是山下的大军都攻不破,咱们两个如何打的下来?”
杨德白说着,只感觉下体一时控制不住,裤子便又湿了。杨
勋见杨德白一脸冷汗如豆,双股颤颤,便气不打一处来,当闻到一股尿骚味时,心里更是无限的懊恼,自己怎么就为了这么个废物上了虎狼之穴呢?
忍不住冷哼一声道:“你闭嘴。莫要扰乱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