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茂不满道:“我怎么就比你们轻松了,你知道我这趟下山有多难吗?数次的九死一生,都是靠命拼杀过去的。”
朱沐英嘲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杨勋怎么指点你的,我们都知道了。”
常茂顿时来气,恼火道:“杨勋,你这厮嘴巴怎么跟娘们似得?”
杨勋颇为无奈道:“茂太爷莫恼,咱也是被逼的,你是不知道被捆上树上,一排火铳手对着你脑袋上的香炉练枪的那种感觉,太刺激了。”
回忆起往事,杨勋瞬间影帝附体,眼泪刷刷就往外流。
气的常茂道:“你们便是这般对待点醒我的恩公,朱沐英,你看招。”
一计四零四之拳,便朝着朱沐英不可描述的部位打去。
两人一番折腾,正巧被来取茶碗的张灵凤听见,冷冰冰的说了句,“你们便是这么目无尊长的吗?”常茂这厮不要脸到了极致,转过身来对着张灵凤,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喊道:“嫂嫂啊,嫂嫂,你一定要给小弟做主啊,当初为了救振哥儿,咱常茂可是拼了命突围出去的,
结果这一群人在这里编排我,振哥儿也不帮我说话。”
朱沐英屡次想要解释两句,愣是被常茂这厮用手推开,不给机会。
张灵凤确实是感激常茂的,转头看向朱振,见朱振一脸委屈的说道:“可不甘我的事情,我倒不是不插嘴,而是一直在想其他的事情,根本不知道他们在扯什么。”
张灵凤也不管这么多兄弟在场,便上前给朱振揉捏头部,脸上满是忧色。
“夫君,你在忧愁什么?民夫的事情不是解决了吗?”杨勋在旁边起身说道:“依卑职猜测,伯爷忧虑的便是百姓的口口相传吧?最近我也下过几次山,莫说是淮安,便是整个江南,都将伯爷传成了杀人魔王。甚至有些老母亲
都会跟家里顽皮的孩子说,再不听话,山阳的朱振就来吃的脑子了。”
"然后呢?"常茂这厮不解风情的问道。
“本来哭哭啼啼的孩子,这下子自然是哭的更热闹了。”说道这里,杨勋看了一眼朱振,见朱振依然一脸云淡风轻,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沈先生他们的困境了,沈先生从南洋运来了一大批物资,淮安的百姓人人抵触不说,还经常偷盗粮草,现在市场上不少贩卖的粮食,就干脆是沈先生从海外贩卖来本意用来赈灾的粮食。便是那些世家大族,也在偷偷摸摸的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想来这些流民的死活他们是不看在眼里的,倒是能偷一车是车,能偷一船是一船,便是一些地方官府也暗中与他们合作往来。不过眼下伯爷在淮安大胜,倒是对于此事有所幻觉,但
是却未能从根本上改变。”
戚斌在一旁说道:“肉食者鄙,草食者吴某,如今看来,却成了一丘之貉,这淮安毕竟是伯爷的淮安,他们莫非是不想活命了不成?”杨勋摇头道:“那又如何?世家大族的本事不是盖的,虽然不能在军事上战胜伯爷,但是收买官府,跟他们暗中勾结还是能做到的,毕竟在本地当官,还是要看世家脸色的。这些人偷盗了粮食,事后毁灭踪迹,即便是沈先生有我们的人在一旁扶持,也有一种束手无策之感。尤其是这世族行事,有人居中策划,统筹全局,事后证据消灭的干
干净净,便是他们偷盗来的大宗粮食,也不会在淮安出售。
眼下淮安百姓畏伯爷如虎,若是我们没有证据,便轻易动手,便是让我们的威信愈发下降。我们想在淮安施政,自然是难上加难了。”
朱振确实为此事头疼。
软刀子比硬刀子难缠多了。
说到底,淮安的世族朱振不看在眼里,但是若是对于淮安的百姓失去公信力,之前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烟消云散了。
淮安涌进来的流民很多,再加上本土的流民和佃户,这些人都是淮安世家的工具。
人都是盲从的。
前些日子,有个手下处罚了抢夺粮食的贼子,却被当地百姓合伙诬陷为抢夺粮草,引起起码上千人的动荡。
世家推波助澜,起码数千人包围当地府衙,要求讨个公道。
本来正义的一方,最后却被扭曲事实,成了邪恶的一方。
即便是当地的官府如何澄清,也难以改变其他百姓第一时间听到的谣言。
琢磨了许久,朱振对虎二说道:“我让你遣人去与刘先生道谢,可回来了?”
杨勋之前感觉朱振顶多都是仗着朱元璋女婿的身份,才能有今日的地位,后来霍山之事,却刷新了他的三观,也让他见识到了朱振的实力。
沈万三身为商人,不计算成本,一船船往淮安运输粮食,他很难理解。
便是刘伯温一个读书人,宁可站在淮安世家的对立面,也要救出朱振,也让他感觉非常难以理解。虎二想了想,说道:“刘先生说,找内应,盐城的刘家不用想,一来太显眼,二来刘家之人,现在对于伯爷还有所抵触。刘先生还嘱咐我,说这事儿您不问起,便不要跟你
提。”
朱振想了想,刘伯温这老头还是有些保守,他这么嘱咐虎二的手下,无非就是怕自己心里记恨刘家,携大胜之势,强迫刘家做什么。
张灵凤在一旁说道:“之前听妹妹提起过,淮安不是有一家姓胡的与胡大海将军有所渊源,而且还跟我们有纸张生意和药材生意上的往来吗?”
“胡家?”朱振目光幽深,怎么把自己的老朋友给忘了。当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