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的盛庸,虽然有一身不俗的武艺,却因为时局的动荡,迷茫而不知道该去做些什么。身边儿有一票生死弟兄,看似非常风光,但是大多数时间却是无所事事,上一刻还在一起畅想未来,嘴里喊两句大丈夫当持七尺剑,立不世之功,下一刻便扎堆在一起吃
酒耍拳,空虚光阴。
父亲虽然留下了不小的家业,但却被自己逐渐败光,即便是困守寒窑,娘子也从未嫌弃过自己。
上萧敬母亲,下与自己相濡与沫,每日侍奉,从未有任何不满之意。
越是穷困,越能看清楚一个人的德行。每日辛苦持家,却也只能混个温饱,大家闺秀出身的她,连一件像样的手势和衣服都没有,可是她从未抱怨一句。
反而一直鼓励自己,劝说自己要有大志向。
能够有这样一位志趣高洁、贤良淑德的夫人,一生何求。
因此,盛庸对妻子,那是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情感,爱、敬佩、愧疚。
对于盛庸来说,妻子是催促自己奋进的一剂良药。
现在号称读书人世家的铁铉,口不择言,污言秽语的侮辱自己的娘子,盛庸如何能够忍耐。
别看盛庸平素里性情素淡,实则却是江湖厮杀豪客出身,当年义气之间杀人,那也是如喝水一般简单的事情。
在军中之所以表现的如此低调,只是因为他入伍参军,别无所求,一心只想封妻荫子,不负娘子的期盼。
但相对于荣华富贵,盛庸更看重娘子的名节。盛庸的鼻息间忽然喘出浓重的粗气,怒气勃发,咬着牙怒喝道:“你也配说自己是读书人,这般出言无状,口无遮拦,我羞与与汝为伍,若是你现在道歉,某还可以不与你
计较,若是再耽误片刻,某做出何事,某自己也不知晓了。”
即便是心中怒气勃发,盛庸依然保持着冷静。
可性格执拗的铁铉如何能认错?
旁边儿站着那么多袍泽等着看笑话呢,此时认错,将来自己还有何等面目在军中做事?
哪怕不在军中,不也要将铁家的脸面,丢到大江南北?是故,铁铉依然嘴硬道:“你让某道歉?若是某说错了话,诬陷了你娘子,道歉自然是理所应当?可你自己细细想来,你家娘子正值虎狼之年,你不在家中,我就不会去寻
其他汉子吗?说不得之所以劝你投军,就是有了别的野汉子呢。嗷!”
盛庸怒火烧心,如何还能冷静,什么大好前程,他却不再去想。男子汉顶天立地,若是连自己的浑家的名节都保不住,他还有何面目算是男人?
盛庸含怒而发,一脚正中铁铉心窝,将铁铉踹出去一丈多远,众人目瞪口呆,心道这盛庸千户好猛的功夫。铁铉正满嘴喷粪过瘾,却是没有料到盛庸敢在军法严苛的军山卫大营打人,这一脚说来就来,一时间铁铉感觉自己命竟然去了七分。不过就算他料到盛庸会动手,凭借盛
庸的一身出神入化的武艺,他也根本躲不开。
盛庸这一脚下去,看着铁铉趴在地上,不停的呕吐,倒是冷静了一些。
这才稍稍压制内心的火气,龙行虎步走到铁铉身前,冷声道:“某再给你个机会,道歉!”
铁铉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擦了擦嘴角的呕吐物,怨恨都写在脸上,如何肯开口求饶,当下硬气道:“道你老母!”
“你倒是条汉子,老子成全你!”
敢胡言乱语的痞子,盛庸见过不少,但是一般却在被揍一顿之后,立刻会老实下来,但是像是铁铉这般本身没有啥本事,但是穷硬气的,却非常少见。
不过盛庸却不准饶恕铁铉,上前两步,二话不说,对准铁铉的胸膛又是一脚。
军山水师训练时,要求将士以战时为标准,全身着甲,这在平日里仿佛魔鬼一般的要求,此时却成了铁铉的救命稻草。
铁铉这一脚下去,换做旁人早就被活活的踢死了。到了铁铉这里,只是砰的一声作响,护心镜应声而裂。
而铁铉虽然未死,但是却也不好过,身子贴着沙滩,滚出去十几步远。
众人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平素里寡言少语的男人,是他们这支千户所最能打的男人,也是他们的千户。
一个个喉咙发紧,不敢上前劝阻。盛庸此刻的脸色阴沉狰狞,已经处在发狂的边缘,谁敢上前?万一触怒了他被踹上一脚,岂不是自找的?那日剿灭海盗的战斗当中,大家可是将盛庸的身手清清楚楚的看
在眼中,尤其是用长矛高高挑起匪首盖大海的那一幕,实在是太震撼人心,直到今日仍旧历历在目。
若是单论武力值,放眼水师当中,恐怕就要数盛庸第一!
盛庸大步走向铁铉,再一次居高临下的喝道:“道歉!”
铁铉觉得自己要死了……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拼了命也只能呼吸半口,肋骨更是剧痛难当,也不知道断了几根。他也算是有股狠劲儿,到了这般地步,依旧不肯服软,咬着牙颤声道:“道你老
母……”
“砰”又是一脚。
“嗷……”铁铉再次在地上蹭出去老远,连惨叫都有气无力,五脏六腑好似都移了位。
“就不……”
“砰!”
“我干你娘……”
“砰!”
“嗷……你特娘的……别踹了,别踹了……呜呜呜……我道歉,道歉还不行么……呜呜呜,再踹就死了……”
铁铉终于不敢硬气,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再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