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又闭上眼睛静了静心,总觉得哪里不对。仿佛心底有个大‘洞’,通向那无边无际的深渊。公羊潇洒在里面,我站在外边,却救不了他。
我腾地坐起来,用力太猛,吓了坐在脚踏上打盹的红拂一跳。见我着急忙慌的起身,她连忙拦住我,“殿下,您要什么,奴婢给您拿。”
“公羊潇洒呢?他呢?他成亲没有?我们是不是迟到了?快快,给我换衣服。”我一连串的吩咐,同时手忙脚‘乱’的下‘床’。
红拂扑过来,抱住我的腰,又把我拉回‘床’上,“殿下,您别担心。皇上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派去亲王府了。没事的,王世子殿下一定会没事的。”
我跌坐在‘床’上,心一点一点的沉,血一点一点的凉。这么说,一切都是真的,我看到的全是真实发生的。他自刺一剑,血流了满地,就像黄泉路上盛放的彼岸‘花’。
他说,他喜欢我。
我尖叫一声,突然觉得头疼如裂,抱着头倒在‘床’上。那些场景就像生锈的锯子似的,生生就劈开我的头颅,要把他的影子全扯出去。可是我不让!我不让!不管多痛,我要留下他!
窗外,已是天光大亮。如果是昨晚出的事,我就是足足昏睡了一夜,他呢?在生死的边缘挣扎了一夜。如今,结果会如何?
红拂被我的样子吓坏了,惊呼连连,外头的人听到动静,快步跑了进来。先头是绿珠,她和红拂快手快脚把我扶在‘床’上,被子盖得严实,因为后头跟着的是阿邦和小武。
“纷纷,你听我说。仔细听着,不许漏掉一个字。”阿邦见我还要翻滚,双手扣在我的面颊两侧,坚定的目光直直盯在我的眼睛深处。
“公羊潇洒没死,伤很重,但没死,虽然只是暂时的。”他的话像锤子,字字句句锤在我心上,“他跟你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他说……他说……”我哭得不能自抑,但努力回想。脑海中,心里,很快浮现出回忆。
他说:我要你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要坚信,我会回来陪你。
是啊,是啊,他是这样说的。我胡‘乱’点着头。他一直以来都气我,逗‘弄’我,却从来没有骗过我。他说过的,所以,他一定会做到。
他的声音似乎在我耳边回响,这让我安静了些。我忍耐了半天浑身的‘抽’搐,才咬着牙坐起来,问阿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世子大婚,但魏国‘奸’细却意图刺杀我大燕的太子殿下,也就是你。王世子奋勇为你挡剑,现在生命垂危。”阿邦说得言简意赅,“皇上震怒,已经把魏国在大燕京城的所有使者扣押了起来,包括魏国长公主也都软禁了,只等魏国给个解释。不然,就要宣战了!”
“顾司业已经奉命集结军队,目前人在京郊大营。”小武补充。
信息量太大,我的脑筋一时转不过来。但我惟一记得特别清楚的是,公羊潇洒是自刺,没有什么刺客要杀我。
怎么回事?
看着我疑‘惑’的目光,阿邦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非常厚,像一本册子,“纷纷,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我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而且,我和小武还有很多事情要善后,没时间跟你细说。但,这封信里都写得清楚明白,你看过就知道了。”
我下意识的接过信,却不急着打开,仍然急着想知道公羊潇洒的情况,“他到底如何?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是什么意思?”
阿邦一时没说出话,似乎在斟酌着字句。
我哀怨的看向小武,他立即扛不住了,又是佩服又是叹息着道,“我只知道,一切全是阿邦和公羊潇洒做的局,连我都没告诉。然后……我算服了他了,刺自己也能这么狠。换我,可能下不了手。”这个“他”,自然是指公羊潇洒。
“都是人‘精’,况且事关国家大事,他若不够狠,伤得半死不活,旁人怎么能信?”阿邦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我说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是因为他没死,却也没醒。你知道,他从前就伤了身子,体质大不如前。但他想保护你,这个愿望太强烈,所以他舍不得死,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点点头。我太信任阿邦了,他说什么我都信。所以,心略安定了些。
“你知道,王世子妃的人选,也就是那位魏国长公主是谁?”小武突然问。
我一惊,突然想起这么个关键‘性’的人物来。若说公羊潇洒为什么做局,甚至和阿邦都联手呢?最直观的,应该是破坏这场政治联姻的亲事。从初一大朝上,还有后来我们相处时他的表现来看,他非常不满这桩婚事。可是,有某个理由,‘逼’得他不得不低头。所以他才那么难过痛苦,当着那么多朝臣的面,不管不顾的对我放电。
但,他终究是做大事的人,虽然不会放弃我,却为什么采取这么‘激’烈的手段?应该还有其他比较温和的方法吧?他这是拿命去搏,势必还有其他原因。也许,所有的解释都在他给我的这封信里。
“新娘是谁?”我捏紧了那封厚厚的信问。
“魏如新。”小武说出这个令我极度意外,却又觉得情理之中的名字,“魏国国姓自然不是魏,就像咱们大燕,国姓公羊。齐国,国姓赵。但她是以国为名,修改了所有的身份证明,‘混’到国子监‘女’生部上学的。”
蓦然,我之前感觉的种种不